当时他们年纪都不大,面面相觑,两脸震惊,但谁都没开口说话。
然后默然离开,就这么互相淡忘,直到若干年后再遇,已成敌手。
“非要说是BUG的话,也是必须存在的BUG。”五条悟回眸,“甚尔总是否定自己,会教坏小孩子的哦。”
甚尔一怔,发现惠正仰脸盯着他瞧,神情专注,白嫩嫩的小手握得很紧。
“……惠。”
小男孩忽然撒开他的手,站到他面前,张开了手臂。
“抱。”惠冷淡着小脸说。
——这个很敏感的孩子,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甚尔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养儿子这种事,充其量就是个责任。像他这种从小活着都成问题的兽类,在那种环境下,根本无法萌生出细腻、长久的感情。
别人提起“你儿子如何如何”,在他心里也只是一种冷冰冰的身份,无法触及心弦。
理当是这样。
然而,当甚尔真正面对着这小小软软的一只幼崽,软嫩嫩地向他伸出小手时,他心脏里忽然涌起的热流又是什么呢。
好像无法用理性思考了。
甚尔遵从本能,抱起了惠,感受到两只小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五条悟说的对,他的存在是必要的。
——因为有他的存在,这世界上才会诞生惠惠这样可爱的孩子,不是么。
“爸爸好着呢。”他拍拍儿子的炸毛。
五条悟从墨镜上方,看到了甚尔柔和下来的面部轮廓。
最近使用眼睛的时间太长,他感觉大脑稍有些疲劳。
不过能看到这样的场景,累些又有何妨?
“五条悟。”身后,甚尔忽然叫住他。
竟然叫对了全名?而且语气还算平和?
五条悟差点惊掉了墨镜。
细看来,天与暴君脸上与其说是没有表情,不如说是强自装作没有表情,看起来竟有点隐隐的别扭。
很不寻常。
太不寻常了。
这……难道是要钱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