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乐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
那为什么被苦味反噬之时……他还舍不得丢掉呢。
五条悟手指插|入额发间,烦躁地抓了两下。手中的信息表被攥成一个纸球丢进垃圾桶里,被术式苍吞噬。
*
晚上甚尔回自己房子的时候,客厅没有开灯。
沙发上趴着长长一条悟喵喵,甚尔想他或许是困乏了,就自去简单冲洗一遍,披着浴袍,轻轻走到沙发边。
“你身上有甜腻的味道。”五条悟忽然说。
甚尔微疑:“我今天没用沐浴露。”
“……所以才有啊。”五条悟拖长了声音。
“你不是喜欢甜么?”
“不喜欢。”
甚尔瞥他一眼,发现这家伙竟然在闹脾气。
他耐下性子蹲下来,趴在沙发上与五条悟平视。
今晚的五条悟既没戴墨镜也没戴眼罩,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半睁半闭,窥入其中,仿佛有惊心动魄的暗流汹涌。
看起来有些难过,或是生气。在想什么?
甚尔揪起一只泡芙喂给他。
五条悟无动于衷。
甚尔眨了眨眼,亲自叼着泡芙一角,凑到他面前。
嘴角的疤让男人看起来像是在嘟嘴,大黑豹少见地露出了无害的肚皮。
难得一见的讨好——不过五条悟只闻到了越来越重的草莓奶油味。
他忍不住想,这个男人每次和他亲昵地共享草莓味的时候,都在想谁?
就连过往单纯的甜蜜回忆,都染上了苦涩。
咒力又爆发了一次,还好甚尔根本感受不到咒力,让他从容地藏起自己的情绪。
五条悟把脸埋进了沙发里。
难得主动一次反而吃了冷遇,甚尔看似浑不在意,自己吃掉了泡芙,大大咧咧自回屋里去了。
他打开窗户,站在窗边抽了根烟。
……算起来,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吗?
差不多这么长时间感到厌倦腻烦,对五条少爷来说也很正常。
在甚尔开始这段关系之前,就很清醒地预料到了现在的结局。
六筒从门缝里溜进来,跳到窗台上,仰头看他。
甚尔收起烟头,用手指戳了一下白猫的脑壳。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月光隐去,乌云压来。
就算从天气预报提前得知了夏末会有暴雨,然而风雨带来的沉闷压抑,也不会因此减少半分。
*
与此同时,伏黑惠敲响了津美纪的房门。
看他似乎有私话要说,真依适时回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姐弟二人。
“我今天在甜品店看到一个很像伏黑阿姨的人。”惠皱着眉毛。
他口中的伏黑阿姨是他的养母,也是津美纪的亲生母亲。因为离养母弃家只过了一年多,所以惠对她的相貌还有印象。
“妈妈已经出国了,不会再回来啦。”津美纪苦笑,“可能只是长得像吧?”
“她叫伏黑沙树。”惠说。
“同姓吗?真巧。妈妈叫纱织。”津美纪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我们姨母好像就叫沙树来着,妈妈从前提到过。”
惠心里又念了一遍那个名字。
“听亲戚嚼舌根,说是结婚对象职业不正当什么的,他们的婚姻一直没有被亲人接受。”津美纪有些惋惜,“不过惠见到的不可能是她。”
“为什么?”
津美纪叹了口气:“因为沙树阿姨六年前就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