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相川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苏筠筠忽然想起此事,陡然紧张了几分。
傅征微微点头:“嗯。”
他神色格外平静,仿佛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苏筠筠有些不?高兴:“那你怎么就这反应?”她停顿了一下:“你就不担心、不?害怕?”
“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傅征起初还不?太明白,这?会?儿却是已经隐隐猜出了她的小心思。他有点想笑,却并不?戳破。
苏筠筠双手负后,故意慢悠悠道:“担心我因为他的一番话,生?别的心思啊。”
“你不?会?。”傅征斩钉截铁,笃定而又自信。他缓步行至她身后,在她耳侧轻声说道,“正如你所说,你一颗心都在我身上,又怎么可能因为他的几句话,就生出别的心思?”
他声音极低,带着暧昧而缠绵的呼吸,萦绕在她耳畔。
苏筠筠的脸腾的热了起来,只觉得耳根又痒又酥麻。她知道他说的很正确,可他这?份自信又让她有些别扭,仿佛他吃定她这辈子已经认准了他一样。
傅征耳力过人,自然知道在有人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那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林相川。
其实对于林相川今日说出这番话,傅征并不十分意外。去年端午节时,他就隐约察觉到林相川态度的诡异之处。但他那时并未深究,也没同筠筠细细讲明。
他当时确实支持她再嫁,然而林相川这?种的,从来都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既然如今筠筠并未放在心上?,那他也没必要挑明了。
见她耳根通红,傅征忽起玩闹的心思,伸手在她耳朵上捏了一下。
他在外边站的久了,手心冰凉。手刚碰到她耳朵,她就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苏筠筠不?防被他捉弄,抬手便去打他胳膊,却被他一把抱进了怀里。
他胳膊强劲有力:“好了好了,不?闹了。”
“我哪有闹?”苏筠筠斜了他一眼,轻声嗔怪,“明明是你在胡闹。”
“好好好,我胡闹,我胡闹。”傅征语气纵容,并不争辩。
苏筠筠很满意,笑嘻嘻道:“这?才乖嘛。”
远处的林相川终是缓缓移开了视线。
他倚着门框,双目微阖。他方才看到的苏筠筠,与傅二互动时灵动时活泼爱笑,娇憨灵动,和他记忆中那个小心翼翼的小东西,一点儿都不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他的一个梦?等?梦醒过来,她还是那个虽然很不?满却只能乖乖听他吩咐的小东西。
苏筠筠对这些并不清楚,林相川的话根本没在她的心湖泛起涟漪。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见叶氏,见了叶氏,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他们并未在林家久留,而是很快回到南平侯府。
庄王父子已经去世,无人威胁苏筠筠的性命。苏筠筠悄然松一口气,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不?过她敏感意识到,南平侯府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而傅征也骤然变得忙碌起来。
直到晚间,苏筠筠才看见傅征,屏退下人后,她小声问:“怎么了?你最近很忙的样子。”
傅征坐下,顺手倒了杯水:“是有点忙,不?过还好,很快就不?忙了。”
“哦。”苏筠筠点一点头,并不细问。在她看来,如果傅征觉得可以告诉她,肯定不?会?瞒她的。他既然不详细说,那她也就不再追问。
傅征这?些天忙碌,并非是为自己的事情,而是为了三弟傅循。
他已经知道傅循不是自己的亲弟弟,但是对于傅循的真实身份,他心里隐隐有猜测,只是还不?十分确定罢了。
傅循回京后没多久,父亲南平侯就带着他去拜访朋友,还叫上傅征作陪。
南平侯旧友一见到傅循,就面露怔忪之色,还红了眼眶。
傅征面无表情看着,心知三弟的身份,绝非是恩人之子这?么简单。换言之,父亲的这?位恩人,身份很不?一般了。
他们交谈,傅征借故出去,虽然离得很远,但耳力极好的他,也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至此,他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位三弟的真实身份——先太子遗孤。
当初先太子被陷害谋反,自杀而亡。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在混乱中生?下一子,托人带走,后自焚而亡。
偏巧南平侯傅潜的妻子方氏也刚刚生?产,他受过先太子恩惠,就悄悄收留这?个孩子,假称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
方氏胆小,不?敢应承,可惜拗不?过丈夫,十来年中无法将傅循当做亲生的儿子看待。
后来傅循年岁渐长,容貌颇似先太子,留在京中多有不?便,就去了江南。
这?两年皇帝可能上了年纪,态度渐渐转变,年前更是亲自在朝堂上?提起先太子,说先太子最像他,可惜过刚易折。
听说皇帝要建思子台,要为先太子平反。南平侯等?人才匆匆忙忙接了傅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