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耳廓还绯红一片。
方思文怕自己控制不住,故而只是牵着他往外走。
苏然却蓦地想起什么,“方姐,我的小兔子……”
“好好好,小兔子。”方思文俯身给他捡起来,挂在小手指上,“好了吗?小少爷?”
苏然努了努嘴,用双臂抱着小兔子提灯,开心地点头,“好了。”
“可以走了吗小少爷?”方思文捏他的脸,她就是不明白,十六的少年了,怎么脸上还这么肉肉的,软软的。
苏然怨念地看她一眼,怎么这么喜欢捏他的脸?故而他嘴巴一撅,骄矜地小手往她面前一
摊,“走吧!”
方思文牵过那只软乎乎的手,高声道:“走了,送小少爷回府——”
苏然羞得不行。
最后,最后当然还是乖乖地被牵着走了。
……
“娘!!您不是说这事肯定会成的吗?为什么方思文还活着?为什么!”
袁衡看着跌跌撞撞从房中跑出来的女儿,脸色沉了下来:“阿九,娘在谈事,你先回去休息。”
袁九抖着唇看了眼和母亲谈事的人。
那人一袭黑衣,她相貌极冷,分明是剑眉俊目,偏生阴冷。此时正抬目淡定地与她对视。
袁九只感觉被睨了一眼就遍体生寒——这个人眼底空洞,看她…就像看死人一样。
袁九脚步一顿,生生扼住了心底的疯狂,“娘……那我先回去休息。”
“嗯。”
袁九一步作几步地回了房,袁衡才转头看向那黑衣人,“先生,您给的东西很不错,我儿的伤势果真好了许多。不过如今不服那药便时而犯疯劲……您这药,当真……”
黑衣人冷眼扫了过去,“她的心病你可不要推到我的药上来。”
袁衡一顿,她也明白,女儿最近的不对劲都是因为那方思文归来……
就连她也没想到,方思文竟然真的能从山匪底下逃生。
一旦方思文中举,恐怕日后更难收拾她了。
“既然令千金已经好了,那咱们钱货两讫,我告辞了。”黑衣人站起身。
袁衡连忙叫住她:“先生且慢!”
“何事?”
“这药……先生手中还有多少?”
黑衣人转身看向她,双眼微眯:“你要做什么?”
袁衡朗笑起来,眼中晦暗:“我儿这些日子大好,都是靠了先生的药,可这病到底没好透……”
黑衣人神情不变,“备好银两,明日送来。”
“多谢先生。”
黑衣人越墙而出,身姿利落,一看就是常年习武之人。
袁衡感慨一声,便回屋安抚女儿去了。
“九儿!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为了苏然乱了心神,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床榻上的女子满脸憔悴,满眼骇人的疯狂。她的四肢都在颤抖,抓这床沿的指尖毫无血色,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娘……!杀了她吧,把苏然还给我!”袁九抖着嘴唇,“苏然应该叫我袁姐的,我与他才是真
正的竹马青梅,方思文算什么,她算什么啊!”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袁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娘!连您也不肯帮我……”
袁衡虚虚握了握自己打人的手,气焰沉浸下来,“九儿,你爹去了,娘就你一个女儿,不帮你还能帮谁?”
“那你弄死方思文啊!”
“你别急……我已经有办法对付她了。”姑且这么说吧。
“真的?”袁九试探地问,“这一次不会再失手了吧?”
袁衡颔首,“放心。”
袁九四肢仍在颤抖,不过比起之前的颓废模样看来,此时仿佛回光返照似的精神反而让袁衡更加担忧。
那药……分明她给别人也试过了,也没有出现九儿这种情况。难道那黑衣人说的是真的,九儿会变成这样,真的不是那药的关系?
袁衡轻轻环住女儿发颤的身躯,心中发狠。
方思文……区区一个方思文,将我的九儿害成这样!怕只有你死了我的九儿才会恢复原样了!
贴在母亲怀里的袁九似乎终于冷静下来,眼神逐渐清明。
“娘……”
“怎么了九儿?”
“给我吃点药吧,再给我吃点药,我要去见苏然……”她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神情委屈,“娘,我不能就这样去见苏然……”
袁衡皱眉,心中越发不安,“我叫人进来给你梳洗。”
“不!娘,我要吃药……只有吃了那个,我,我才能好。”袁九祈求地看向母亲。
袁衡咬牙,“九儿,你没有病,不用吃药!”
袁九恍然地看向自己的四肢,“可是……方思文打了我,我还没好啊……”
袁衡心中惊疑不定。
最后拗不过袁九,叹了口气:“我去让人把药端来。”
“谢谢娘……”
袁衡点了点头,扶她躺下,随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