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珠吃饱睡了一觉,待再醒来,就见樱桃兴奋的向她禀报,“主子,雪糕冻好了。”
她眼睛一亮,登时下床奔向冰釜,“去瞧瞧。”
待到了冰釜前,樱桃将琉璃碗小心捧出,裴秀珠看了一眼,见里面的奶油香草糊果然已经凝固,正散发着丝丝凉气,瞧着十分诱人。
她一觉睡醒,正口渴着呢,赶忙用挖出几勺尝鲜。
小心翼翼先品了一小勺,只觉得冰凉丝滑,奶香浓郁,香草的甜香在舌尖绽放,简直天堂般的享受!
她终于又尝到这味道了!太好吃了!
忍不住再吃一口,简直高兴的想跳舞!
见她吃的摇头晃脑,丫鬟们简直口水直流,却又不敢提——毕竟这雪糕只有一碗,还在冰釜里冻了半天,实在太珍贵了。
幸运的是,她们的主子没那么小气,给她们每人都分了一勺尝味,尤其辛苦守着冰釜的樱桃,还额外多得了一勺奖励。
头一回感受到如此冰凉香甜的滋味,四个丫鬟都惊了,樱桃激动道,“主子怎么会做这样好吃的东西?”
裴秀珠笑得高深莫测,“所谓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只要敢动脑筋,就有无限可能!”
四个丫头佩服的五体投地,使劲点头。
冰激凌让人上瘾,裴秀珠其实还想再吃几口的,但考虑到要给萧景曜送,只好忍痛又将大碗放回了冰釜中。
说来也巧,她才将冰碗放下,便见福厚前来求见她。
“启禀王妃,王爷叫小的给您送了两个粗使丫头来,说叫您看看是安排在浣衣处,还是去膳房烧火。”
丫头?
裴秀珠很是奇怪,“哪里来的丫头?”
福厚顿了顿,道,“今儿陛下赏的。”
裴秀珠更奇怪了,皇帝怎么还赏丫头给她?
“带进来看看。”
福厚应是,忙向门外唤人,便见果然有两个女子进了门,却均是柳腰媚眼,姿色颇为不错。
这哪儿是丫鬟?看着倒像舞姬。
裴秀珠登时看向福厚,“这果真是王爷给我的粗使丫头?”
却见福厚悄悄凑近她,低声道,“王妃且听小的解释,这两个先前是上清园的舞姬,今儿皇后娘娘打着陛下的旗号硬是赐给王爷的,王爷本来不想要,可是事关圣意……这不,王爷只能领回来,但王爷绝没有别的意思……”
好一番小心解释,生怕裴秀珠再跟上回那样“生气”,不给王爷做饭。
而裴秀珠闻言,也终于明白了。
——今早她还奇怪,皇后为何要向她无事献殷勤,敢情那只是铺垫,眼下才是正招啊!
好一招挑拨离间!
先向她百般示好,转头就给萧景曜赐美人,如此,正好叫他们二人心生嫌隙。
高,实在是高。
她暗自感慨,要是母亲有周皇后这个段位,也不会叫那姚姨娘气了这么多年了。
当然,萧景曜定然也不会轻易要皇后给的女子,她这两天接连欠下他这么多恩情,此时倒正可以报答了。
她遂咳了咳,道,“二位姑娘如此美貌,做粗实丫鬟岂不可惜?”
二女忙下跪道,“奴婢们愿做牛做马侍奉王爷王妃,还望王妃不要嫌弃。”
裴秀珠颔首,“难为你们有心,我这小厨房正好缺两个烧火丫头,你们就来烧火吧。”
——皇后派来的人,与其放在看不见的浣衣坊或是膳房,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不如就放在跟前,先探探虚实再说。
耳听她此言,那二女却是一顿。
她们可都是全国上下精挑细选出来的舞姬中翘楚,平素为了保养肌肤,连冷水都不碰的,怎么能烧火?
然而方才话都说了,如若不答应,这王妃岂不正好把她们支走?
两人只好应道,“奴婢们愿意。”
裴秀珠颔首,又问,“你们可有名字?”
二人回答,“奴婢绿袖,绿腰。”
裴秀珠摇头,“这名不好,倘叫起来显得我们王府是那勾栏之地一般,改个名吧。”
绿袖绿腰宛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求王妃赐名。”
裴秀珠想了想,“就叫香梨和枇杷吧。”
二女,“……”
怎么一眨眼,就成了入口的吃食?
啧,一直听说肃王妃性子不强,却原来是个狠人呢。
虽是欲哭无泪,却也无法,二人只能乖乖谢恩改名,随后便跟着樱桃荔枝去了小厨房上岗。
人安置好了,裴秀珠想起冰釜里的冰激凌,便对福厚道,“我这里做了些冰碗子,想给王爷送去,又怕路上热化了,你回去问一问,若王爷有空,等会儿过来尝尝。”
福厚应是,高高兴兴的回了前院。
待见到萧景曜,立时禀报道,“启禀王爷,王妃将人安置到小厨房烧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