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宴站在老者面前,神情比一般时候都要凝重。
江叶一愣了愣神,迟疑地看着林东宴。
“你就是林东宴?”
林东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江吟偏偏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了如临大敌的感觉,不由地失笑几分,对江叶一说:“爷爷,现在他是我的朋友。”
闻言,江叶一收回在林东宴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江吟,诧异地说:“现在?”
即使多年未见,江叶一依旧很了解自家的孙子。
江吟说“现在是朋友”,那就代表以前不是朋友,未来也有可能不是。
想到这里?,江叶一眼神深了几分。
没等他追问,跪在旁边的胡一俯下身来,眼泪一滴一滴砸向地板,用颤抖的手抓住了江吟的裤腿,哑着声音说:“江吟,我对不起你,看在我们同事一场,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在胡一的印象里?,江吟是个不争不抢性格慵懒随意的人,自己以往和他作?对,做了再过分的事,江吟连一个多的眼神就不会分给?自己。
这?回应该也和以前一样,江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只要江吟原谅他,林东宴就不会再追究,一定会是这样!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爬到江吟脚边:“我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和你作?对了,你就原谅我吧。”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胡一的求饶声。
可是,从他的求饶声里?,江吟没有感觉到一丝忏悔,而是一些扭曲的兴奋。
江叶一和林东宴同时保持沉默,给?江吟思考的时间,他们也不会干扰江吟的决定。
江吟眼中笑意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冰冷。
他视线缓缓移动,看到了不远处放着的画作。
“原谅你?”江吟嘲弄地重复道。
他松开挽着江叶一的手,走到桌边,拿起一杯凉透的茶,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画作旁边,出乎意料地把整杯茶水泼了上去。
茶水碰到画纸,一瞬间便将它浸透,打湿的那一片画纸变成透明,薄得像蝉翼,只需轻轻一碰就会毁坏。
“江吟?!”看到这一幕,孙迁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这?幅画对江吟又多重要,他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才把画拿回来,他为什么要亲手毁掉。
胡一看着江吟的行为,整个人也变成了那片蝉翼般的纸,单薄得不可思议,他呆愣地张着嘴,一个恐惧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江吟这?么做,是想告诉自己,这?已经不是一幅画的事了。
事实便是如此。
江吟忘不掉直面死亡的恐惧,更加忘不掉林东宴眼泪的温度。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相信一件事能把林东宴逼到这副田地,胡一做到了。
“凭什么?”江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