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隔着太平洋,她也能寻到方法给她介绍些一?表人才的男人。
公务员、大学老师、个体户、留学生、博士。说能把她养的心满意足,让她婚后辞职、安心照顾孩子;觉得?她性子太过要强、配不上他;嫌她生活作息不规律、没办法做个好妻子。这么多年下来,她母亲的尝试没有一?次成功过。
暨苒不是看不起他们——她只是觉得?没必要互相祸害。
这些问题,都在暨苒和家里出柜之后解决了。母亲不再来烦她,这只小白兔更是她手下的得?力助手。当时还是助理的暨苒看着她常常会想,过几?年她提上去了、就把李忻然跟着也提上去,两个人在一起,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她是两全其美的、平衡工作精益和生活的办法,暨苒不能再满意了。
她独独没想到李忻然会走。
只有你失去了谁之后,才会意识到自己有?多在意她。
桌子那边的李忻然失了耐心,“你不问,我就问了?这轮你就白喝了。”
“你问吧,”暨苒说,“……我听着呢。”
“在谈恋爱吗?”于是她身前的女孩儿问她。
副总裁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在她心底生长。像藤蔓,却带着刺,用力地包覆住她的心脏,她闻到香味的同时,血液也一?同流下来,酸涩地疼痛。
为什么问她在不在谈恋爱?
为什么问她?
“没有。”暨苒说,“你呢?”
“这是你的问题?”
暨苒点头。
李忻然喝了面前那杯酒,又满上。
那些藤蔓的刺一瞬间戳穿了她的供血器官。暨苒低着头笑起来,偏开眼不去看李忻然,“现在的工作辛苦吗?”
“辛苦,”李忻然伸出手,“看。”
暨苒用酸胀的眼去看她昏暗灯光下的手。还是她熟悉的样子,只不过肌肤上坑坑洼洼的、竟然多了很多茧和疤痕。
“怎么搞的。”她低声说。
“烧陶和做作品的时候弄得?,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李忻然微笑,“你摸摸。”
她将手摊平在桌面,放在杂乱的酒杯和小食间。
暨苒伸出手,碰到她结茧的指尖。
她被火烫了似的猝然收回手,“你要问我什么?”
“嗯,那这几?年有和谁交往过吗?”
暨苒喝酒。
李忻然点头,“男的女的?”
暨苒再喝酒。
“暨姐姐,你再喝,就要醉了,”李忻然敲敲酒瓶,好笑道,“你还没问我呢。”
“你为什么……”
她说不下去话了。暨苒咬着唇矮下身,捂着额头歇了好半晌,才道:“为什么辞职?”
“什么时候?”她痛苦纠结,李忻然却一点儿不在意似的,“从SSA?”
“对。”
“……我当初不是说过好多遍么,我不喜欢了,想要换个环境,”年轻艺术家将杯底在桌面上磕了磕,“这个问题不算数,你再问一个。”
暨苒仰起头,歇在身后的沙发上,不做声了。
一?会儿她身侧一?重,李忻然坐到她边上来,“累了么?”
暨苒点点头。
“想回家吗?”小朋友又问她。
这回她摇头,将小臂搭上眼睛。
李忻然移开她的手臂。暨苒艰难地睁开眼,这回看清了她的眼睛——眸色深深,暗沉地固在她身上。
李忻然将她的手揉进手里。粗粝指尖在她掌心按了按、又轻佻地勾了勾,“暨苒。”
“那要不要去酒店?”
她疯了。
暨苒想。
她一定?是疯了。
她把身份证推给酒店前台、再从礼貌的服务员那里拿到房卡。李忻然一直陪着她,那只手还是不远不近,没触上她,又牢牢地护着她。在电梯里暨苒看了看自己的脸——
因为酒精烧红了一?大片、眸色潋滟又湿润的,几?乎不像是她自己。
李忻然给她定的大床套房。进门,她径自开了灯,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手戳进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玩。
这个习惯倒没变。暨苒想。
她面前有?三条岔路。一?条去洗手间、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条去卧室、径直躺下睡觉;最后一条……
暨苒走到李忻然面前。
李忻然抬头看她。看她烧红的眼角和抿起的、因为渴水而干裂的唇。
看她惯常冷淡严肃的眼睛。
这双眼睛现在一点儿也不冷淡了。暨苒把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按着沙发靠背,将腿划过李忻然腿侧,骑到她身上去。
欲.望总比蜂蜜还要粘稠。兜头滴下来,暨苒不知道什么叫甜。
暨苒挽住她脖颈。
李忻然动了——那双一直同她保持距离的手这会儿牢牢地、暖热地捂在她腰间。
副总裁一?瞬间便想要呻.吟。
可李忻然开口了。
她哑声笑着说:“啊,暨苒,我想我得?告诉你——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好的,那就he
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