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寒朗又因为心理学的研究,极其富有挑拨人心的能力,嗤笑着开口道:“君总真的以为,我们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这么交往甚密的吗?”
一开始可能因为是,但是两人交往下来,对彼此还颇有好感,再加上曲寒朗的一些刻意,可以说,君光明今天的到来完全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又或者说,是曲寒朗亲手布置出来的。君光明的手在身侧暗暗的攥成拳,神情越发的显得危险。曲寒朗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君先生还是把钱拿走吧。”神情上对那张支票仿佛是对一张白纸一般的蔑然不屑。
他可不只是一个简单的私人诊所的医生,否则,又哪里有胆子来和君光明做对呢?
君光明从来不是好打发的人。他微微的眯着眼睛,看着这位‘胆大包天’的奸夫,觉得自己的手段还是太过‘柔和’:“曲医生,我来,可不是为了和你好好商量的。”
让他带着钱滚,已经算是比较好的处理方式,也是给他一个台阶可下。
可偏偏,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要么,带着钱滚。要么,就别为今天所作的决定而后悔了!”
君光明鲜少会给人第二次机会,曲寒朗还算是幸运。只是,曲寒朗真的像是他的一个劫难,他又笑了,带这样一种仿佛和君光明站在一个高度之上的冷淡口气,又轻飘飘的开口了。
曲寒朗说:“君先生还真是会威胁人,不过我也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告诉您的。”
君光明依然没了多少耐心,蹙眉,更显得高冷且不近人情。饶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为了白家一个卖面包的女儿而大动干戈。
要是白以舒知道君光明是这么形容自己,估计要吐口血,再把烘焙师这个名字好好的给他说上十来遍。不过现在,白以舒是没这个机会了。
君光明还没抬脚就走,曲寒朗就把自己要说的都说出来:“就是您能够赶走我一次,也有其他的曲寒朗出现,您若是不喜欢她,又何苦非得要这样来断她的因缘呢?”
“君先生,您是和以舒有多大的仇恨?”
明眼人,包括君光明身边的,都能看得出,他对白以舒是不一般的。这不一般,是和席语桑的又是不一样的。但两个人至今这般样子,也是其他人看透而不能说透的……
“你说什么?”曲寒朗的话分明让君光明很不高兴。
曲寒朗还要让他更不高兴:“我今天就为以舒求求情——”
君光明冷笑的打断:“你有什么资格来为她求情!”
曲寒朗反唇相讥:“那么君先生,又是用什么身份来这里找到我的?以舒的男人?”话才落地,曲寒朗又飞快的:“我看您,还是管好席小姐就够了。”
脚踩两只船,可不是那么光彩的事情。君光明没想要辩驳什么,但是心情在曲寒朗这个刺头接二连三的‘攻击’下变得尤为的糟糕,头疼也让他的神情显得更为的难看。
曲寒朗还是悠哉哉的站着,丝毫没有什么畏惧的地方。倒是让有些人莫名有点儿刮目相看。
“君光明,我们还是走吧。”郑子邱忍不住的劝。两个人是多年的哥们和好友,既然这样行不通,也就不要用这种方法了。
跟曲寒朗这种人是没什么好说的了。他就像是没挨过打的野狗,等回去教训一番,还怕他不连滚带爬的离开吗?但君光明揉了太阳穴后,原本冷淡冷清的眸子却多了一些色彩,让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郑子邱心里是咯噔一下。
这抹色彩,是不属于君光明的。这是个不能与人说道的秘密,所以当君光明的头疼缓和过来,看了四周,看到了郑子邱时,郑子邱已经做好了和他解释的准备。
“你怎么会在这里?”君光明问道。
兴许是突然的问话,也没让在场的人咂摸出那么一丝古怪来。郑子邱只踌躇了几秒,便干脆利落的:“哥们,就是这号人,一直都在纠缠着那白二小姐呢,就是白以舒。我就来给他几分颜色看看,让他以后别狗吃豹子胆的。”
这番解释也算是无错。至少对于‘君光明’来说,是足够于让他理解的了。
而‘沈高阳’的出现,让原本还稍显的和谐的场面彻底崩塌了。
君光明从穿着高定西服,面容冷淡,从头到脚都精致的上流人物,忽然就有了别的血气。他不多说什么,也不拿任何支票出来,只拿自己的拳头来说话。
“君光明!”郑子邱试图阻拦,无果。
曲寒朗看起来是挺俊朗高大的,但是在君光明的面前,就完全成了小冻猫子,毫无反手的余地,被打得好不狼狈。
“呵、呵呵。”
曲寒朗抹去嘴角渗出来的点点鲜血。那是被君光明一拳击中面部磨到了牙齿而来的。
不等他再想要说什么,君光明霸道的开口道:“我不管你什么身份,总之,从今天起,我不想再从以舒的身边看到你。”
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张面容。曲寒朗却更加的能从君光明这番的温和中带着杀意的语气里感受到威胁。他状若温和又有礼,但其实,比刚才用钱来‘买通’自己的时候要显得难以接近的多。
这也是商场上,笑面虎才是最为可怕的道理。
曲寒朗连金银都不为屈尊,更别提哪怕是更让人胆颤的威胁了,“我还是那句话,君先生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这些话呢?”
他眼中对君光明的不耻和不屑更为的深重,下一秒,就被人狠狠的抓住了领子,耳边,却仍然是不带多少怒意的话语:
“我只说一遍,也请你给我听好了。”
“以舒她,是我的——”君光明的声音传来,可是说到一半却又被郑子邱打断。
君光明不是那么闲的,今天已经浪费了许多的时间。他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悦,但也没有继续把话说完,松开曲寒朗的领子。
“希望你牢牢的记住今天的教训。”丢下这句话,带着郑子邱扬长而去了。
记不记得住这个教训不知道。曲寒朗倒是牢牢的记住了君光明在后面‘告诫’自己的那段。他总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但是绞尽脑汁,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曲寒朗最终还是放弃了,自嘲自己想得太多太多。之前的有些东西,早就告诫自己要丢弃,就算是现在想要找回,也是无济于事了。这是他自己的决定,自己的精心布局,永远,都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君光明和郑子邱回去了。知道君光明竟然去做了这件事,崔青凡可谓是十分的头痛了。而他现在的状况,又让他头痛得干脆想遁走。
好在郑子邱是君光明的死党,看上去吊儿郎当,可其实为人靠谱,让身为秘书的崔青凡少了许多的烦躁。事已至此,这也是特殊的情况,他们也就只能继续面对了。
这件事,就像是纸包不住火,早晚是要显露出来的,而最先败露的,就是君光明‘仗势凌人’的丑事。白以舒一开始和曲寒朗的接触是因为蛋糕。但是渐渐的,两个人接触下来,关系也是和普通朋友不一般的。
曲寒朗没有主动出现,甚至好像也忘了两个人之前的约定,让白以舒略微有些不安。
其实说是约定,也就是本市一个关于心理学的小讲座。
两个人虽说研究多重人格,但是心理学也是其中一个占比重大的部分,对于这个讲座,两个人几乎是提前几周就说好了,然而明天就要去了,曲寒朗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然是不用买票,两个人是早就已经预定过位置的,但是两个人什么时候碰头,总是要规划一下的吧?白以舒自然是不知道君光明和曲寒朗之间的那些事儿,还有些责怪曲寒朗,生怕会错过这次难得的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