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除移植的肾脏?那可是要白扔近十万的移植费用。
不摘除,排斥反应会要患者的命!
可摘除以后,患者就脱离不开透析机。一周三次的透析,那透析也要钱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透析到最后仍是避免不了身体衰竭到无法挽回……肾移植才是肾衰竭患者的唯一救命途径。
梁主任的为难和他的这些话,让积极争取做心脏移植的石主任也陷入沉默。可他在向主任推门进来的瞬间,朝向主任点点头后,立即就劝梁主任说:“老梁,你不能想那么多。你必须得做肝移植。就像我必须得做心脏移植一样。我们没有苟且偷生的余地。你说是不是?”
是不是呢?
梁主任抬头看搓指甲的陈文强,明白他眼神里的期冀,明白石主任是替他说话,明白他上回说的“换头术”,不是简单的开玩笑,明白他想把省院再推上一个台阶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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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移植,尤其是肝移植,这对把肝脏作为研究方向的梁主任来说,真是个甜蜜的诱饵,同时也是摆脱不开的沉重负荷。
南方的很多城市开展了肾移植手术,肺移植、肝移植也有不少医院开始尝试,心脏移植国内已有成功的例子。省院不想落后医大附院,这些项目的移植手术就必须在短期内开展,才不会被甩进二流三甲医院的行列。
这真的是没有退路、无法回避的事情。三甲医院最新的这轮竞争,就是看外科移植手术的水平,看移植开展了几个项目、各项做了多少例、各自的成功率以及术后的存活时间。在这轮竞争中失败,免不了被同序列的“对手们”蔑视。
梁主任无法“逃跑”,因为他现在是外科大主任,陈文强的希望、省院的希望全着落在他身上!
普外科已经开展了肾移植的项目。虽然由泌尿外科杨大夫主持,但那也是在梁主任的监督下进行。泌尿外科划到普外科,说来话长。因为泌尿外科移植没具备单独立科的基础条件,几年前在妇产科、儿科搬去妇儿中心的新住院大楼时,普外科凭借日渐增多的患者,分得空出来的一层楼。
陈文强考虑心胸外科、神经外科患者的数量和增加的趋势等,就想把泌尿外科、烧伤病房都调去普外病房,让梁主任代管。
梁主任笑眯眯地接受了陈文强的安排。但他打蛇随棍上,立即从陈文强手里又磨去了一层住院病房。结果就是省院的普外科有四层住院病房,不仅是住院患者最多的科室,同时也是涉及病种最多的科室。
这么多的最多,临床医疗却没有丝毫的疏忽、对付、糊弄等情况发生。除了梁主任抓得紧,也与普外的技术力量雄厚有关。
首先跟梁主任年龄相仿的卞主任、许主任还没到退休年龄,他俩也相继混上了正高。再算上谢逊,就有四个主任医师;
其次在这几年里,普外的宋大夫、周大夫、陈大夫陆续晋升了副高。就是杨卫国杨大夫和王大志王大夫也都晋升了副高;
最后那些与李敏差不多时候分来的本科生,也都晋了主治医师。
这样雄厚的技术力量,摒弃个别人略有“名实不符”,单从技术职称上都不弱医大附院了。梁主任也顺理成章地被陈文强委任为外科大主任。
这个位置,他凭个人实力是当之无愧的。
可现在遇到的是经济问题了,那是他老梁从医多年面对患者无法翻越的喜马拉雅山,也是他老梁此生凭个人努力无法跨越的马里亚纳海沟。
治病救人,光有技术是不够的!
移植患者术后的费用,他也爱莫能助!
金钱啊!
梁主任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因为用不起排斥药、而不得不摘除功能正常的、好好的移植器官了。
金钱啊!
金钱是什么呢?
可能有的人品性高洁,视金钱如粪土。
但任何认为生命无价的人,在医院里都要接受自己被标上的价格。
在医院里,金钱这个“粪土”,它对肾衰竭患者意味着不用十万就可以换上一个健康的肾脏;然后在每个月两、三千的进口抗排斥药的支持下,能够避免陷入吃国产抗排斥药的“肾没事儿、肝先坏死了”的困境。
金钱啊,还它意味着生存下去的希望!
意味着哪怕是终末期肝硬化、急性或亚急性肝功能衰竭者、甚至是先天性代谢疾病,既往临床大夫束手无策、眼看着患者等死,嗯,应该说只能保守治疗的,现在都可以通过肝脏移植获得新生。
只要有那么二、三十万!
金钱啊,它也意味着晚期原发性心肌病、严重冠心病、复杂先心病等患者,不用再带着各种管子躺在病床上等死;意味着他们有机会获得像正常的健康人一样活着的可能。
只要有钱!
只要有那么几十万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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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移植费用都是九十年代末期的
大概而已
同一时段,南北差异很大
同一城市,不同医院,因不同供体来源和术后抗排斥药使用不同,最终也会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