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昱靠在熟悉的怀抱中,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缓慢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主人关切的眼神?。
顾崇昱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不堪,还?泛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他清了?清嗓子,艰难地唤了?一声:“阿鹤。”
纪元鹤听见他的声音,立刻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情不自禁地把头靠在顾崇昱的胸口,低声喃喃道:“你终于醒了?。”
顾崇昱顺势搂住了?主人的腰,却?听主人缩在他怀里小声问道:“我该叫你阿昱,还?是顾先?祖?”
顾崇昱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浮在一旁的曦和剑,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担心?主人因此疏远他,他一把握住主人的手腕,急切地解释道:“阿鹤,你听我说,我是顾崇昱,但是……我并非有?意瞒着你。”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人的神?色,又补充了?一句:“无论如何,之?前的确是我骗了?你,我向你道歉。”
纪元鹤一直盯着顾崇昱的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顾崇昱眼底一闪而逝的惶恐。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用力挣脱了?顾崇昱的手。
顾崇昱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然而,下一个瞬间?,纪元鹤双手拽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嘴唇。
微凉的山风、婆娑的树影、周围注视着他们的长老……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消失了?,顾崇昱毫不犹豫地紧搂住主人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终了?,纪元鹤气息不稳地靠在顾崇昱胸口,仰起头小声问道:“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阿昱,对么?”
顾崇昱望着主人那双水滢滢的眼睛,默默地咽了?咽唾沫:“当然。”
他们凝视着彼此,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守着他们的那些长老中,不知是谁没有?控制好情绪,发出?了?类似倒抽凉气的声音,顾崇昱和纪元鹤才从只有?他们两个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纪元鹤拉住顾崇昱的那一瞬间?格外大胆,可此时对上周围长老们的目光,又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羞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从他握着剑挡在顾崇昱面前的那一刻起,他千年来努力维持的形象已经被彻底颠覆。
他自暴自弃地将头埋进顾崇昱的胸口,顾崇昱干脆把主人打横抱起来,曦和剑剑光一闪,两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二长老盯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干咳了?一声,转过头对其他人说:“散了?吧,既然顾先?祖和掌门都无事,我们也该回去了?。”
清净峰顶,顾崇昱和纪元鹤两人已经如往常一般,坐到了?泥炉前的两把椅子上。
纪元鹤把椅子往顾崇昱旁边挪了?挪,伸手搭上顾崇昱的肩膀:“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从前只能在传说中听闻、在宗祠里看到的人,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顾崇昱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在主人的手搭上来的一瞬间?,他这三天跟魔气对抗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冒了?出?来。
纪元鹤收回自己?的手,又把半边身体向顾崇昱靠过去,他枕着顾崇昱的臂弯,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仰头望向顾崇昱问道:“那么顾先?祖,这五千年……你都去了?哪里?”
顾崇昱愣了?愣,他猜到主人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却?没有?想到主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只是问他这五千年去了?哪里。
他斟酌片刻,认真地回答道:“五千年前,我拼死将魔神?封印,也因此身受道伤。魔神?的最后一击在我体内留下了?大量魔气,无时不刻都在侵蚀我的灵脉和神?智,我担心?自己?会?因此魔化?,成为修仙界的祸患,遂自封灵脉,在清河剑派内的一处万年玄冰窟中闭关。被周澈惊扰之?前,我一直都待在那万年玄冰窟中。”
纪元鹤点点头,回忆起三年前他与顾崇昱初遇时的情形,又问:“你说周澈惊扰了?你的闭关……所以那日的雪崩,便是你和周澈打斗时引发的?”
“对,也不对,”顾崇昱回答道,“我提前醒来,化?出?了?一道□□。所以那天交手的并不是我和周澈,而是我的□□和附在周澈身上的魔神?元神?。你应该已经见过魔神?的那一缕元神?了?,五千年前,魔神?在被封印之?前将自己?的一缕元神?投入人间?,而周澈有?魔族血脉,吸引了?那缕元神?,他附在周澈身上,恢复了?一定的力量。周澈之?所以能找到我,也是因为那家伙的鼓动,他们想要趁我虚弱之?时,吞噬我的灵力。”
纪元鹤不由感到一阵后怕,如果顾崇昱没有?及时醒来,他可能都永远都见不到他了?:“周澈……我当时真不该收他为徒的。”
顾崇昱拍了?拍纪元鹤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是周澈狼子野心?,又处心?积虑接近你。”
纪元鹤叹了?口气:“我已命人将周澈其关进大牢,在下一次门派大会?上,我会?宣布将他逐出?清河剑派,并毁去他的灵脉,赶他到山下做个普通人。”
顾崇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纪元鹤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双目血红满身魔纹的顾崇昱,问道:“那现在你身上的魔气可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