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掐死,然后我也跟你一起走,好吗?”
花戈说完便睁大着一双几欲落泪的美眸,安静地看着她,透着些许哀求。
她话里疯狂,神色却温柔得不像话,跟刚才医院里暴躁的样子反差巨大。
楚节怔愣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她今天第二次听见别人恳求自己去死了。只是不同于第一次,这个人居然要和她一起。
或许是她疯了也说不定,她竟从中听出了悲伤的感觉。
楚节呆怔着,冷不防花戈突然扑过来,她躲闪不及,二人一同滚进一旁的草坪里。
花戈把楚节死死地压在下面,神色癫狂而悲伤,双手紧紧地掐住楚节的脖子,白皙的肤色衬得她的指甲煞是好看。
花戈像喝醉了一般,状似清醒实则癫狂,她凑过来,亲昵地蹭着楚节的脸。
她失神道:“你看看你啊,居然也只有我这个疯子愿意搭理你。”
你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了呢?
“我帮帮你好不好?”她笑着,眼泪却簌簌地流下来,打在楚节脸上,顺着脸颊淌下来,不知道究竟是谁的眼泪。
此刻的花戈是最真实的花戈,她把包裹着鲜花和蜜糖的壳子全数扒开来,露出内里那个偏执而扭曲的怪物。
“哈……哈…”楚节笑着,她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句话来:“好,好啊。”
楚节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自己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烂人。
也许她运气最终还是没那么好,一朝被哪个人捉住,卖到哪里,染上一身忄生病,又或者运气好些,嫁给了哪个男人,给他生个孩子,一辈子平平淡淡地伺候着老公孩子,侍弄公公婆婆,喂奶,做饭,洗衣服,接送孩子,和许许多多的正常而普通的女人一样。
对别的女人来讲,那是幸福,可对楚节来讲,那还不如杀了她。
因为她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是一只嗜血吞肉的疯狗。
也许她一开始还会放不下一身的尖刺,但到了最后,一身皮囊都血肉模糊的时候,兴许会学乖了也说不定,也会做一只被乖乖拴在家里,讨好地吐舌头的宠物狗。
避免一个苹果腐烂的最好办法就是吃了它,而避免她堕落的最好办法,很显然,就是杀了她。
楚节本来想,她无论如何也要熬到那女人去世,她给她养老送终,之后,这世上再没人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可以去死了。
正好,这下也不用一天天数着日子煎熬地等了。
楚节笑得张狂又可怜,花戈的眼泪滴进了她的眼里,又溢了出去,流了她满脸都是,又顺着侧颈流下去。
她根本也不挣扎,也不去抓挠花戈的手,只是松松地把手臂环在花戈的腰上,那姿势像极了一个拥抱。
花戈的大腿夹着楚节纤细的腰,她整个人都伏在了楚节的身上,寒冷的夜风中,彼此的体温透过来,温暖了她们相接的那一小片肌肤。
她们此时的姿势,亲密暧昧极了。
花戈抓得太紧,楚节已经吸进不了气了,也许一会就会失了神智,开始抵抗了。
只是此刻的楚节安详极了,她安静地闭上了眼,唇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来。
她静静地等着,等着全然属于自己的,可以完全放松的,没有痛苦,没有未来,没有人,最安全,最有尊严的归宿。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她想。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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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戈最后还是没能下得了死手,她还是松开了手,木然地看着楚节出于生理反应的咳嗽,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