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脆弱可欺的模样,他看了有几分解气,要不是他死了会出现若干问题,他宁愿秦君晏就这么一直躺下去。
他的恩情在他死的时候,就已经两清了,而他辅佐他登上王位的情,还没有算呢!
*
午后,祁容拉着秦母在书房说话。
而卧室中,床畔一个阴影缓缓浮现出来。
那张脸与床上躺着的人一模一样。
伫立许久,他捻起地上焚烧过的粉末,缓缓吸入,床上的人手指动了下,又沉寂了。
*
其后几天,法器店在重新装修,祁容则该上课上课,不上课就去找供应商补货。
他的能力在这件事上可以说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只要一上手,他就能知道哪些是真材实料,哪些是胡吹乱夸。
几次下来,容山市内都流传起“承上堂”的小老板眼神毒辣的消息。
只是连着几天跑遍了容山所有供应商后,祁容却很不满意。
-
“您慢走!”微胖的大叔亮了声嗓。
祁容点点头,转过身脸色却沉了下来。
从最后一家供应商的地盘出来,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上车就走,而是走到海边,扶着栏杆远眺。
容山市是临海城市,微咸的海风将祁容的头发吹得上下飞舞。
碧天一色,好景好天气,他心中的烦躁少了几分。
“祁少爷可是有什么难处?”
刘叔停下车,站在他身边,见祁容对着海面发呆,踟躇地问。
刘叔温厚的脸上盛满了恭敬,这几天一直跟着祁容到处跑,也算是一路见识了他的本事。
常人对玄学这种神秘的东西,大多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几天下来,见到各处对祁容的态度,他知道对祁容绝对是有真才实学的,由此他的态度也就越来越恭敬了。
祁容瞥了他一眼,叹口气:“世道更迭,玄学一脉到底还是衰落了,有真才实学的手艺人十不存一,各种秘法也失传颇多。”
一路走来,他看到的是流水线一样大批量生产的法器,千篇一侓。
而普通人看不出这些流水线产品与真正的法器在气场上的区别,只是懵懵懂懂就选了便宜又好看的。
有手艺的人辛辛苦苦数月,做出来的却只能贱卖,久而久之,手艺无人继承,慢慢没落。
等到失传后,大家需要却找不到的时候,众人才恍然。然后哄抢所剩不多的“真材实料”,然后或是哄抬物价,或是束之高阁,待价而沽。
刘叔深有同感:“不光是玄学界,其他各行各业都是如此。”
祁容听着刘叔感叹,自己望着远处的波浪,感觉像是望见岁月的长河波涛滚滚,而在那波涛之下,淹没了太多。
“或许这就是上天让我出现的原因吧。”他语焉不详地说。
在两人吹海风的时候,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声音:
“您是承上堂的店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