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只是怔忪了分钟,瑞德抿抿唇,还是按照既定计划走出门去。
瓶子的秘密,暂时无须理会。
它本身的存在,几乎都是一个天大的诡异之处。再多一两件怪异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重要的,还是当前。
离开的瑞德并没有发现,放在一边的玻璃瓶并没有和纸条一起消失,而是慢慢地有黑色的雾气弥漫在瓶子里面,渐渐地变浓,直到全黑。
然后,瓶子表面就像是裂开一样,明明是黑色的瓶子,却诡异地渐渐渗出红色的液体。
鲜红的,好像血。
可惜并没有看到这么渗人的一幕,也没有看到这长长的竖着的一道血迹,像极了数字“1”。
看着窗外摩根赶紧抱住小女孩然后上车绝尘而去的身影,瑞德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说服赛勒斯比他想象中的简单,果然他在越危险的情况下越能发挥自己的潜力。
不过接下来的情况可超乎瑞德的想象了。赛勒斯把所有人集齐在小教堂里,开始念部分人的名字,把他们特意点出来。瑞德站在小教堂里观察着这一切,然后他看到了暂时放出来的艾米莉。
她的左眼有淤青,衣服上还有已经干掉的血迹,看上去伤痕累累。
瑞德没有注意艾米莉的低语,只是内疚而饱含歉意地盯着她脸上的伤,直到艾米莉不在意的安慰他,让他专注于要释放的人群。
“那些都是没通过忠诚测试的人。”瑞德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认出那些单独站出来的人们。
“我们需要和组里联系,等外面给个准备何时突袭的信号。”这样偷偷商量着对策的瑞德走向了赛勒斯。
在一旁的小房间里,瑞德听到了赛勒斯和罗西电话里对话的所有内容。他舔了舔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的嘴唇,开口吸引着赛勒斯的注意力。
他讲出了赛勒斯从头到尾的真正想法。
这是一个冒险的方法。
要不会引起共鸣,要不就会让赛勒斯恼羞成怒。
但是他不得不冒险,因为他需要一个时机,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融进平常无奇的对话中。
“你怎么知道的?”当赛勒斯的同伴这样问着侃侃而谈的博士时,瑞德知道,时机来了。
“我总是期待着事情发生的信号…”瑞德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组织着语言。
这句话也是个信号。
他相信自己的组员们会听懂自己的意思,就像他们相信他一样。
果然……
当瑞德看到送来的炸鸡外卖的盖子上写着“早上三点之前打开”的红色字样时,他就懂了。
其实霍奇不用在早上三点下面画上双条线,他也能发现的。
瑞德努力控制住自己想竭力上扬的嘴角,不合时宜地想着。
一个新的外卖盒子砸下来,盖住了瑞德正紧紧盯着的那个盒子,随之一起砸来的是赛勒斯的一句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什么?怎么可能!
瑞德诧异的抬起头,男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安下心来:赛勒斯以为他只是想要离开而已。
“不,我想呆在这里。”瑞德干巴巴的说道,他怎么可能想要离开!艾米莉还没有脱离危险,还有那么多的孩子们!
2点45,小礼堂。
似乎出了点状况,有人过来报告赛勒斯房间某处起烟了。赛勒斯没有在意,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去检查一下保险丝,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门外。
但是瑞德知道,这是突袭的前奏了。
他看着和自己呆在大门另外一边的男人,这是房间里除了赛勒斯的唯一一个人。
虽然这应该是赛勒斯的死忠跟随者,但瑞德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劝说他:
“圣经-耶米利书29:11写到,我已为你有所准备。上帝说,是为你繁荣,而非自伤。是为你带来希望,以及美好未来。难道炸飞自己,也是上帝所指示的繁荣未来吗?”
赛勒斯果然听不下去了,他端着□□走过来,双眼微眯地威胁瑞德,“你以为你比我更懂这些?”
瑞德此时也不再伪装自己的想法了,“不,你只是利用圣经,为所欲为。”
下一秒,瑞德感觉一股强有力的冲力袭向自己的腹部,然后,又一下。
“你不能改变我兄弟的信仰。”
剧烈的疼痛让瑞德站不起身,模糊的视线里他看到赛勒斯拿起一个黄色的盒子在手中把玩,“我没有强迫谁来追随我,如果上帝动怒,早就阻止我了。”
枪响。
相继的两声。
瑞德看着眼前倒下的两人,余光扫到冲进来的摩根等人,好笑地勾起嘴角,“他这就阻止你了。”
摩根和随行的突袭成员在确认一切安全之后,才转而问努力站起来的瑞德的情况。
瑞德自然没事,而在得知艾米莉也已经逃离出去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有人员伤亡。
“宝贝,到这来,我们马上把你送出去。”摩根突如其来的话语让瑞德抬头望去。
杰西卡!
赛勒斯的妻子,被完全洗脑的女孩。
摩根却毫不知情地靠近她,想要把这个无意间出现在现场的女孩带走。
瑞德,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一旦她发现……
瑞德发现杰西卡的目光在触及到赛勒斯的尸体后变得冰冷而仇恨,然后转向了掉落在一旁的黄色引爆器。
糟了!
瑞德瞳孔剧烈地收缩,马上对着摩根他们大喊,“快走!快!”
风驰电掣之间,瑞德却突然在视线所及之处发现了一个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东西,刹那间一个疯狂的念头席卷了他的大脑。
就在摩根等人跑出门的时候,瑞德却停下脚步,将脚边的东西朝杰西卡的脚边迅速的一踢……
“砰——”是杰西卡重重倒地的声音。
当摩根等人听到动静回来查看的时候,却发现女孩的脚边停留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玻璃瓶。
众人平安的离开了布满炸弹的礼堂,总算是没有上演一出生死时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