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筠将皇后的表情收入眼底,知皇后是在试探她的深浅,于是也不藏拙,直接道:
“娘娘在平西侯府安插棋子,所为的无非就是裕王殿下。殿下身为中宫嫡子,身份高贵,聪慧睿智,本是大位不二之选。可徐婕妤深受皇上宠爱,所出信王虽非嫡子,但也占了一个长字。这嫡长之争可谓伯仲之间,难分高下。好在裕王有一个优势,那便是于家有兵!”
观皇后脸色,赵筠知道自己说在了点上,便继续道来:
“信王想要拉近与裕王的差距,就同样得掌握军队。于家常年驻守南阳,是大昭与南荒最坚实的防线。南荒不灭,于家的地位便不可动摇,裕王只能寻找其他出路。而徐赋的选择便代表了裕王未来的动向。娘娘洞悉了先机,自能提前应对,您说我这个消息有没有价值?”
听完这一席话,于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起先赵篱出了意外,她很是恼火,可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赵篱自打入了侯府,心就大了,还渐渐开始脱离控制。如今换了这个赵筠,人既机灵又上道,实是再好不过了。
唯有一点隐患,罢了罢了,听话又能干的棋子不容易找。她便一同替她摆平了吧。
其后于皇后对着赵筠大肆封赏,并许下了诸多承诺。但人一走,却立刻唤了个侍从低声吩咐了几句。
等到无人之后,她望着案上的少年,冷道:“听到我们方才说的了?”
裕王低头应是,于皇后又道:“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裕王想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道:“我们派人阻止徐赋入禁军。”
于皇后听到少年所说,顿时勃然大怒的一把掀了桌案:“他是平西侯府的大公子,你能如何阻止他进禁军?愚蠢的东西,给我滚,滚!”
少年被桌上掉落的镇纸打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吱声,只迅速的爬起,头也不回的跑出宫室,只是于皇后不曾看到,少年以袖掩住的目中,几多怨恨。
于皇后摊坐在位上,一手捧额,叹气道:“我当年怎么就瞎了眼,将这么个蠢货抱了回来,还及不上我的臣儿一成。”
领事太监捧了杯茶递到皇后手中,安慰道:“娘娘别生气,裕王还小,还可以慢慢教。”
于皇后头疼的摆了摆手,三岁看到老,这都十二岁了也不必再做指望。好在傀儡皇帝也不需要智慧,蠢点也好。倒是徐赋入禁军这件事。。
“全福,立刻将于信给我召回来,边关久无战事,留他父亲一人镇守南阳便足够了。”
于皇后思索后决定,不能让徐赋在禁军一家独大。于信自幼在军中长大,提前派遣他入禁军,定能对徐赋形成掣肘。
全福听了,眉头一皱,颇有几分难办:“可于小将军未必肯听娘娘的调遣啊。”
于皇后一阵沉默,心知全福所说不错。她虽是皇后,可并无所出。于家并不愿意扶持一个没血缘的皇子,担忧宋予尧一旦登位,会兔死狗烹,反水于家。她生母早丧,又与异母兄弟不亲,这才咬牙进了宫。
等她当上了皇后,于家才终于开始高看她。可自从她落了胎,又绝了生育后,于家便又刻意疏远了。如今她还真不一定指使的动于信。
心念一转,于皇后对着全福道:“于信不是在满大昭的找一个少年吗?你告诉他,他想找的人,我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