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长廊地板是木头,玉牌质量也好,并没摔坏。徐耀拣起玉牌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你居然还敢逛青楼!你还知道礼仪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吗?"
赵筠脸上也是谄谄的,但听到徐耀数落,又还嘴道:"你又是什么好鸟,还不是一眼就认出青楼玉牌了?就许你徐二公子风流快活,不许我观望妹妹的生活过的地方吗?"
提到阿竹,徐耀一时也沉默了,再开口就忍不住放缓了声音:"那不是个好地方,以后别去了。"
赵筠随口应了,然后想将玉牌拿回来,却见徐耀手一缩,眼中压着暗火。答应得这么干脆,却还找他讨还玉牌,压根就是贼心不死。
"你敢糊弄我?"
赵筠顿时也恼了,卯足了劲准备回喷,却见徐耀面色一变,下一刻便被他挟在在肋下。赵筠惊慌之下张口欲叫,却被他捂住了嘴。
徐耀带着她攀上廊边扶栏,廊下是一条人工开凿的沟渠,里边种满了清雅的芙蕖。赵筠面向鲜花碧水,却丝毫没有赏景的兴致。
天哪,她不过态度敷衍了一点,又怼了他几句,他就要将她投河!这特么也太毒了吧!
不等她多想,整个人忽然失重往下坠去。赵筠吓得紧闭双眼,可等了半天,想象中的落水没有到来,脚上反而踩到了实体。
赵筠慢慢睁开眼,才发现长廊下是一条鹅卵石小道,两边水声潺潺,花香扑鼻,与想象中的杀人埋尸地相去甚远。
很快,尖锐的吵嚷声从上面传来,好似是平西侯与徐夫人的声音。难道说,徐赋是不想看到他们才躲到下面来的。可他要躲自个一个人躲便是了,拉着她作甚啊!
徐耀在边上也有些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鬼,一发现快有人要撞见他们私会,他就下意识的带着赵筠躲了起来。叔嫂站在路边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必要遮遮掩掩的呢?
正纠结中,便听到徐肃夫妇争吵不休的穿过长廊。直到人去远了,还能听到嘟嚷的"世子"、"徐赋"等字眼。
她说徐耀今日怎么跟吃了□□似的,原来是侯爷夫妇又开始日常撕逼了。
一扭头看到徐耀黑云罩顶的脸,赵筠便知他想迁怒,以前在南阳时她见的可多了。如今她披着赵篱的皮,想来徐耀是不会对她客气的,她可不想白白受气,赶紧堵道:“别拿我撒火,谁招你你找谁去。"
徐耀被一句话堵住,顿时气闷的看了赵筠一眼,这女人果真不是阿竹。若是他的阿竹,定会温言软语的安慰于他。哪会这般狼心狗肺,没心没肺!可他失去了阿竹,再不会有人待他那般好了。
徐耀沉着脸靠在廊柱上沉默不语,整个人低气压环绕。赵筠本想溜掉,可看他这焉头巴脑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心。罢了罢了,反正也被气了那么多回,不差这一次。
赵筠走到他身边,泄气道:
"好了,我让你撒气行了吧。"
徐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谁要你管"!
赵筠悄悄翻了个白眼,下一秒却感到袖子一沉,低头一看,发现徐耀眼睛不看她,可手却拉着她的袖子不肯放,这死傲娇!
徐耀闷闷的开口:"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自打我回了府,父亲和母亲就日日争吵。"
"跟你有甚关系,你爹明显是又缺银子了,才会拉着你跟你娘死磕呢。"
徐耀诧异的抬头:"你居然看出来了。"
他垂眸冷笑道:"你都看清楚了,可母亲却还看不明白。父亲娶她不过是看中外祖皇商的身份,想为信王谋取钱财罢了,他根本就不爱母亲。可就算是为了钱,他却连装也不肯装一下,生怕这样会委屈了他心爱的儿子。"
赵筠嗤笑一声:"你爹为了徐赋,简直笑死人了。你母亲是商家女,富而不贵。你爹若真想立徐赋为世子,他早就立了,你娘难道还阻止得了?"
徐耀疏忽站起来,冷笑道:"我真可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是徐赋的妻子,自然护着他。"
赵筠也站起来,认真的道:
"你娘是因为你才会受委屈,你心里不好受,就该想办法帮帮她。要么劝她离开,要么就顺她的意用尽全力争夺。。"
"劝她离开侯府,好给你夫君挪位置吗?"徐耀一把拉住赵筠,用力摇晃,"合该所有好处都是徐赋的,我跟我娘就该灰溜溜的滚开?连你也是这样想的!"
赵筠被摇得眼冒金星,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特么好心出点子,你不喜欢大不了不采纳嘛,作甚折腾她阿。
徐赋也是朵奇葩,怎么走哪都有人仇视他。那货真的是男主吗,还有没有点男主光环了?
她此刻深深的觉得假扮赵篱简直就是个馊主意,自从与徐赋沾上关系,整个人就好像中了debuff,总有人朝他开火却殃及到无辜的她。
怕了怕了,她惹不起,先溜为敬!赵筠挣开徐耀,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你冷静一点!"
“篱儿?”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赵筠抬起头来,只见徐赋倚在廊边,手中抱了一摞书简,正诧异的往下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