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恪听着讲座,回答得有些随意。
“你对你的职业规划很迷茫吗?我觉得你不是很自信吗?”路之遥支着脸看他,极力让自己脸上挂上一副贴心的温柔姐姐模样,“我觉得没必要,你现在这个逼——呃,这个样子就很完美很像精英人士了。”
傅恪转头看她,挑了下眉头,笑意虽然没变,但是黑眸中却浮现一丝怔,“什么?”
路之遥见他这样,觉得自己的试探似乎真的很有用,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触及他灵魂深处的程度了。
于是她再接再厉,拍了下傅恪的大腿顺便摸了下,道:“你很好,不用听这种教导你未来怎么选择的课程啊!”
傅恪看了他几秒,面色恍然。
几秒后,他眸色微深,嘴角动了下,似乎是克制情绪一样。
半秒后,他似乎是没忍住,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喉间溢出了声清朗的笑。
路之遥有些懵,却仍然加油鼓劲地道:“不要用笑遮掩你的迷茫了,我懂你!”
“不是。”傅恪黑眸中泛出了几分笑,嘴角弯着的弧度愈发大了些,“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路之遥心中愈发迷惑,“什么意思。”
傅恪道:“futuresandoptions不是未来与选择的意思。”
傅恪看着她,笑意愈发大了些,“是期权和期货。”
路之遥:“?”
路之遥:“……”
这两个单词加一起是期权和期货?!这你吗谁能猜得出来啊?!
傅恪解释完,似乎忍不住似的又笑了声,笑声轻若羽毛搔着路之遥的耳朵。
路之遥抱着头埋在膝盖里,两手握着拳头,尴尬得脚趾抓地。
傅恪克制住了笑声,只是道:“其实也不——”
黑发的遮掩下,路之遥露在头发外的耳朵粉了一小圈。
路之遥瓮声瓮气地道:“我好热,我感觉我的血液流到了脑袋里。”
她说这话时,另一手却不安分地去勾傅恪的手,最后一手住了他的无名指和尾指。
傅恪笑意不变,晃了下手,“不——”
他话音没落,便对上了路之遥的视线。
路之遥微微抬头,从胳膊和头发间的缝隙看他,只露出一只圆圆的褐眸看她。褐色的眸子润泽得像含了层雾水般,明亮,细碎的光芒浮动着。
路之遥像是委屈似的,又像是抱怨似的,“就一下下。”
傅恪被她握住的手指痉挛了下。
他转头看向仍在演讲的道恩斯的教授,喉间话音很轻也像是无奈,“嗯。”
讲座长达两个半小时,直到讲座结束,路之遥的一下下还没结束。
傅恪被握着的手指已经有些发麻了,除却发麻外,也格外的温热。
周围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场,傅恪转头看向路之遥,却见她呼吸平稳地趴着。
似乎是睡着了。
傅恪伸出手拍了下路之遥,“路之遥。”
路之遥身子抖了下,接着才像个树懒似的慢吞吞地抬头,她的碎发微汗,满脸困倦。
傅恪抬起手,晃了晃仍被她紧紧握着的手指。
路之遥呆呆地看着他,似乎正在启动系统一样。
几秒后,她似乎终于清醒了,手一松猛地抽回来了。
傅恪的手指终于获得自由。
他抽回手,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两根手指。
路之遥蹙眉,控诉道:“你嫌弃我?”
傅恪转头看她,笑意淡淡,仍是十分的有礼温柔,“有汗。”
路之遥:“……”
她翘着嘴巴,把手伸过去,“我握着你的手指睡觉,害得我手心里也都是汗,你要负责,给我擦擦!”
明明要求握着他手指的人是她,偏偏这时候她却能理直气壮地这样要求,真是无理取闹。
傅恪心里这样想着,面色不变,将手帕递过去。
路之遥像个碰瓷的小泼妇似的,亮着牙齿,漂亮的脸上满是小得意,“我睡觉把手压麻了,我动不了,你给我擦,要不然我觉得你就是在嫌弃我,伪君子!假斯文!”
她纤长白皙的手几乎要伸到了傅恪脸上,眼睛里满是期盼。
傅恪微微后退,呼吸重了些,像是受不了她这个泼妇似的,道:“路之遥。”
路之遥伸着手晃悠着,并不长的指甲上涂着一堆颜色乱七八糟的指甲油,愈发衬得她手指柔嫩白皙。
几秒后,他长叹一口气,笑意淡了下来,握着手帕的手伸了过去。
傅恪的手尚未触及路之遥,路之遥却突然觉得脖颈间被一人的臂弯勾住,带有薄荷成分的微凉味道侵袭了鼻腔。
游岁寒惯有的,有些漂浮的,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响起,“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忘了明天文艺汇演,今天最后一次排练吗?”
他说这话,狭长的眸子里仍是笑意,对着傅恪的笑意愈发灿烂张扬,“好巧,你也在这里啊。”
傅恪也笑,“很巧。”
路之遥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啦!你轻点呀!呼吸不过惹!”
游岁寒仍是勾着路之遥的脖子,路之遥一边打着他一边跟着走了。
一时间,位置上便只剩下了傅恪。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握着手帕的手,慢慢叠好手帕,将手帕放入口袋中。
傅恪起身离开。
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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