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你们获得了胜利。”
赵祝颂看着眼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精灵祭祀,女孩儿的笑容真切而诚恳:“谢谢。”
“女皇陛下,不说别的,我真的非常欣赏您竟然能在这场战斗中想出如此的法子来骗过了所有的人。”
查克因紫色的眼睛似乎因为他压抑不住的情绪波动慢慢放大了,赵祝颂却依旧是泰然自若地松开了对方的手,转而微微一笑:
“过奖了,祭司大人的假死计谋也非常高超。”
眼下,持续了十五天不到的战争就此结束了。
虽然帝国在战争中同样付出了可以说是惨痛的代价,但是同样地,也大获全胜。
现在两方正在签署合约,精灵呈递上来的是无条件投降的协约,赵祝颂慢慢地弯下腰,在上面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她再一次直起腰,脸上的笑容同样礼貌。
而站在她身后的人,除了一众将领,还有玛丽安,后者得到了来自精灵方的怒视,但是她只是当看不见一般地目视前方。
而在她的左边,是身受重伤的郁青鸣,但是他的左腿都被诊断为粉碎性骨折,断了两根肋骨,但是他在此时却是撑着一个拐杖,还是硬要站在这里,接受精灵的投降。
而在精灵公主殿下地右边,则是完好无损的明序。
这样的情况甚至是帝国方的现场指挥都没有想到的结果,他们多半神色好奇地关注着这些人。
而目前,都是赵祝颂的手笔,在第四场战役中,赵祝颂下达的秘密指令是明序和郁青鸣交换战甲,明序乘坐的是郁老元帅的战甲‘裂纹’,而郁青鸣则是拿到了明序的战甲‘麟龙’。
如赵祝颂所猜测的一般,精灵一方的目标便是明序,他们对于赵祝颂的报复心情极为强烈,而因为赵祝颂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他们所有的目标便集中在了明序身上,由此,‘麟龙’在上场的时候就是一个靶子。
赵祝颂本来对这样的计划只是一个设想,她把这样的设想告诉了郁青鸣以及明序,没想到的是,在这个计划中要担当最大风险的郁青鸣几乎是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这个计划。
“明序哥本来就比我更有经验以及对机甲更为熟悉,”大男孩儿的脑子在那个时候极为清晰,他的声音极为平静,“不论怎么样,我所渴望的一切只是精灵族付出代价,我愿意以自己为赌注去赢得这场战役。”
明序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他没有看郁青鸣,而是看着赵祝颂,女孩儿则看着郁青鸣坚定的神情,过了半晌,她琥珀色的眼睛才转到明序那边,转而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个计划非常冒险,年轻的女皇几乎就是在赌博。
从耳返中,她听到的明序和郁青鸣的声音,他们一直在给她通报着实时动态。
而在精灵从地底下崛起的时候,赵祝颂反而是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精灵们瞄准的是‘麟龙’,郁青鸣所要做的事情便是尽力逃逸,而在被精灵们所忽视的另一侧,明序乘坐着抗魔性极高的‘裂纹’,出其不意地去攻击所有的精灵。
而最后的结果是,‘麟龙’几乎就是被精灵们压着打,而幸好郁青鸣驾驶机甲的能力确实高超,他以一己之力扛下了几乎大半数精灵的攻击,而他本身也被麟龙的内核所保护着,虽然依旧是重伤,但是他好歹是保住了一条命。
而精灵祭祀查克因的死亡也是赵祝颂之前所怀疑的一点,她把这样的怀疑实时告诉了明序,对方便一直注意着战场上的任何异变,转而很快发现了之前呈现出了死亡样的查克因在精灵们围攻机甲‘麟龙’。
最后关头,他显出身形,想要给‘麟龙’最后一击——
明序驾驶着‘裂纹’阻止了他,并且以他为俘虏,赢得了最大的胜利。
在查克因被俘虏以后,精灵的战势便疲软了下来,第五场战役帝国战胜得几乎不费吹嘘之力,而第六场战役还没有正式开始前,帝国方已经接收到了来自精灵方的求和书。
那时候的赵祝颂还在医疗室内。
因为人类自身的身体素质有限,医师们一致决定不能让郁青鸣这么快地又回到医疗舱治疗。
以至于郁青鸣只能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接受着最为基础的治疗,不过大男孩儿确实变了,对于如此的疼痛,他硬是一声不吭,只等着冷冻期过去,等着医师们点头,继续使用医疗舱。
赵祝颂把对方言语恳切的求和书示意给他看,郁青鸣几乎看都不看地侧过头去,完全是抗拒的姿态。
小姑娘这时候倒是勾唇一笑,在所有的下官面前把这封求和书撕碎,转而神情平静:“他们想得美。”
话是这么说,但是赵祝颂还是让精灵使者给他的部落继续传回消息,他们愿意把他们的祭司大人还回去,条件则是——
精灵与帝国签署无条件投降书,以及在将来的两百年中,成为帝国的下属国,不能翻起任何的战争。
精灵当下已经是群龙无首的状态,就算他们不愿意投降,帝国也有足够的信心打下胜仗。
所以赵祝颂近乎悠悠哉哉地等待了几个小时,转而便收到了精灵族群的投降书。
查克因在帝国的飞行器基地中只待了两天,又被他们火急火燎的群落接了回去,由此,赵祝颂倒是真心感叹道:
“祭司大人还真是受族群的爱戴啊。”
“……过奖。”那边的祭司大人看着所有的合约,笑脸终于撑不住了,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而因为悬浮摄像机依旧怼着他们的脸拍摄的缘故,他又在唇角中挤出了一抹微笑,“陛下,后会——”
“后会无期,大人。”赵祝颂的笑容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我毕竟和精灵不一样,活不到两百年,而这两百年间,您都没有资格再次踩上帝国的国土。”
精灵祭司的脸终于是撑不住了,他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转而就直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