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没?命的那位兄弟,捧着嵌着弹头的钢盔走到夏小初面前?,敬礼:“多谢不杀之恩!”
小伙子长的还挺帅,就是脸色有点白,可见被吓得不轻。
夏小初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跟你开个玩笑,别放在心上。”她这完全?就是迁怒。
任谁被这么戏弄一遭都会恼火,正好这小子运气背撞她枪口上了。
小伙子扯起嘴角,笑得有点勉强,他想说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差点吓尿好吗?
这些?人原本就是这里的驻军,这次为了配合“夜鹰”的特训,特别被抽调过来?。
也就是说,这些?人会和“夜鹰”一起住在临时基地?,同吃同住,一起训练,性质有点像陪练。
回临时基地?的一路上,夏小初没?和秦琸易说过一句话,就连眼?神就没?给一个。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队伍里又多了十几个帅小伙,谁有空理他。
“夏军医,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路上,新加入进来?的陪练小队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个问题。
夏小初无数次的回答:“就是这么做到的。”
还没?到晚上,就有人跑到她面前?来?问,可不可以教教他。
夏小初只?能遗憾的告诉他们,不能。不是她不肯教,而是他们里面一个有天赋的都没?有。
吃过晚饭,夏小初回到专门为她搭建的冰屋,这还是她第一次住冰屋,感?觉有点新奇。
正在她东摸摸西摸摸,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秦琸易猫腰钻了进来?。
夏小初冷下脸,瞪着他:“你不知道进屋前?要敲门?出去。”
“敲了,是你没?听见。”秦琸易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身后?的棉帘。
夏小初扫了眼?充当门的厚棉帘,敲在上面鬼才?听得见。敲了等于没?敲。
“叫你出去没?听见?”夏小初没?好气地?道。
秦琸易蹲在门边,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虽然是空弹,但距离太近的话,还是会受伤。”
夏小初打开行军包,拿出睡袋和防潮垫。先把防潮垫铺在冰面上,再打开睡袋铺好,一副我要睡觉,不想听你废话,拒绝交流的架势。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来?解释又有什么用?
夏小初一点都不想听,见他还坐着不动,板起脸:“出去,我要睡觉。”
见她这样,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惹她更生气,秦琸易轻叹一声:“晚上风大,睡觉前?记得把防风扣扣上。”
冰原夜晚的风很大,往往能达到十一二级,为了防止门帘被吹开,棉帘下面两个角上装有防风扣,用以勾住地?上的防风钉。
夏小初看着他出去,看着他帮她把防风扣扣上,看着他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冰屋里比她想象的暖和,脱掉鞋子和外衣外裤,钻进睡袋,也许真是白天被吓着了,也许是气还没?消,望着晶莹剔透的屋顶,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一点睡意都没?有。
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干点有意义的事?。
放出瓢虫,打开手机。
基地?外面有士兵站岗,里面也有士兵巡逻,夏小初估计,是为了防止野兽突袭。毕竟,方圆百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别人了。
刚想控制瓢虫飞高点,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句:“那是不是瓢虫?”
“这里这么会有瓢虫?你小子眼?花吧。”
“你才?眼?花,我真看见一只?瓢虫从?我眼?前?飞过去,还是只?七星瓢虫。”
瓢虫已经飞出老远,但夏小初还是从?声音听出,说看见瓢虫的正是被她射中头盔的狙击手,夏小初后?来?知道他叫韩硕。
一般来?说,狙击手的目力都异于常人,夏小初相信他是真的看见了。
可惜,别人不相信。
“零下几十度,你跟我说,你看见一只?瓢虫,还从?你眼?前?飞过去,你自己?相信不?”说话这人是他们这支陪练小队的头,副营级,大尉军衔,姓崔。
韩硕一脸懵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相信,但我真的看见了。”说着还傻乎乎的挠了挠头,好好一帅小伙愣是被一只?瓢虫逼成了二傻子。
罪过,罪过,夏小初赶紧收回瓢虫,倒不是怕再被人看见,而是风太大,怕被吹跑,找不回来?。
经过这么一闹,再躺下,睡意立刻袭来?,听着呼呼的风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起床号准时吹响,夏小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还是黑的。晨练不关她事?,把头缩进睡袋,蒙头继续睡。
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钟,外面有士兵来?回走动的脚步声。坐起身,伸个懒腰,阳光透过冰墙照进来?,撒在身上虽然没?什么温度,但却能让人心情愉悦。
带着这种明媚的好心情,夏小初打开防风扣,掀开棉帘,猫腰走出冰屋,入眼?一片纯净的冰雪世界。
陆向晨正好在不远处和一个士兵说话,看见她出来?,招了一下手。又和士兵说了几句,这才?笑着朝她走过来?:“昨晚睡得怎么样?”
夏小初笑着点头:“很好。”超乎想象的好。
“那就好,不枉秦琸易半夜起来?好几次。”
夏小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感?觉他话里有话,等他自己?往下说。
“昨晚风这么大,如果?不是他一次次给你加固防风钉,你以为你那门帘能安安稳稳的坚持到天亮?”陆向晨指指地?上的防风钉。
夏小初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防风钉周围多了好几个洞。也许是风声太大,她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更不知道秦琸易半夜冒着寒风蹲在外面给她加固过防风钉。
心口好似突然被人塞进了一个暖水袋,暖暖的,热热的,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是不是很感?动?”陆向晨对?她眨眨眼?:“他这人就是这样,做的永远比说的多。之前?那事?,你就别生他气了,他也是怕提前?告诉你,你会掉以轻心。别看是空弹,打在身上一样会痛,也会受伤。你看小鸟就知道了,穿着这么厚的衣服,照样打穿。”
夏小初试想了一下,如果?她事?先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会怎么样,会不会掉以轻心她不知道,但一定不会躲得这么狼狈。也不会任由秦琸易拉着,让跑就跑,让躲就躲,让扑倒就扑倒。
“认识他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关心一个人,这么在乎一个人。看在他二十九年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孩子,没?经验,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都希望你能原谅他。”
陆向晨自觉自己?感?情顺利,自然希望好朋友也能和他一样抱得美人归。
夏小初斜眼?瞅他:“他让你来?当说客的?”
陆向晨赶紧否认:“当然不是,他那人你还不知道吗?那就是一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闷屁的人,有什么事?也只?会憋在心里。是我看不得他那样,才?自作主张和你说说。你要是不爱听,也别怪他,他不知道我来?找你。”
夏小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确定他不知道?”说完,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
这基地?,有什么事?是秦琸易不知道的?总共也就巴掌点大的地?方,一眼?望得到头,两人站在这里说话,他会看不见?
感?动吗?确实是感?动的。知道有个人在背后?默默的守护着你,夏小初相信没?人会不感?动。可,这点感?动还不足以让她以身相许。
嗯,还得再观察观察。
之后?的一个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这么一场实战演习,当然,内容不会完全?一样,有时候是解救人质,有时候是千里追捕,有时候又是什么绝地?反杀,但在夏小初眼?里,全?都是换汤不换药。
光九千米高空迫降就跳了五、六次,没?毒的毒/气弹也扔了好几回,看多了,更觉得像是在玩过家家。夏小初终于有点明白,秦琸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了。
不过随着演习一场场下来?,陪练小队受伤的人却越来?越多。昨天又一个,被空弹近距离击中腹部,子弹只?要再往下一毫米就是输精管,二十一岁的小伙子差一点就没?娃生了。
吃过早饭,夏小初去给昨天刚做完手术的伤员换药。
检查过伤口,重新上药,换过干净的纱布,夏小初满意的点点头:“情况还不错,今天送你去医院。”
“夏,夏军医,真,真没?伤,伤到……”伤兵脸颊通红,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完整。
现在这社会,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孩子,夏小初觉得挺有趣的。故意不接话,就等着他说出那三个字。
“输精管。夏军医,他怕以后?生不出娃。”然而,不等他憋出来?,边上的伤员已经忍不住替他说了出来?。
这回不光是脸红,连脖子都红了,夏小初怀疑打个鸡蛋上去,都能给煎熟喽。
小伙子面皮薄,不能再逗了,再逗估计就要羞得原地?爆炸了。
夏小初清清嗓子,忍住笑:“你听到我昨天说的话了?”
昨天看过伤口后?,夏小初当机立断决定立刻进行手术。手术前?,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希望没?伤到输精管,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小伙子红着脸:“昏迷前?,隐隐约约听到了一点。”当时,差点没?给他又吓醒过来?。
“放心,没?伤到,不过离的很近。昨天没?立刻送你去医院,就是怕路上颠簸,弹头移位,造成二次伤害。其实,就是真伤到,也能修补,修补好了,生一个足球队都没?问题。”
夏小初说的轻松,而事?实上却要危险的多。以子弹进入身体的角度,如果?真伤到输精管,修补起来?会很麻烦,就是修补好了,也会对?以后?的生育造成一定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