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里的人都沉默着。
气氛沉重,没有人开口。
许有德点了许老四的名,“老四,你大哥没回来,你也是当家男人,你先说说。”
许老四一脸悲痛,“我能说什么?爹,我听您的,二哥这事儿,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在外头已经寻了一门酒的生意,银子都给人下了定钱,如果我早点儿得知消息,我还能拿出二三两银子来给二哥治病……依我说,这事儿还是老元家罪魁祸首,理应找老元家去,给他们家送银子,他们却害我二哥,我二哥平时就喝喝低度粮食酒什么的,让我二哥喝烧刀子烈酒,喝多了也不知道派个人送他回来……”
元氏嚅了嚅嘴,她想说,她平时让许老二回娘家去,也喝酒的,走大路都没事儿,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许老二走了螺子沟,也不能全怪她爹娘……
但这话,她怎么敢说?
她要是敢说,许张氏指不定又是一顿臭骂了。
许老四这话说得有技巧,先是说自己没钱,看到许张氏的脸色沉了,立马又将火苗引到了老元家的头上,许张氏的怒气自然又转向了老元家。
许张氏气道,“自然是老元家的罪,可惜他家穷得饭都没有吃的,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要不然,我们将老二一抬,抬到他们家,让他们家去养活老二,给老二看病去!真是糟心巴啦的恶心人家,要钱的那天,你们是没有看见!人穷还横!如果不是我们娇娇天天锻炼身体,身体倍儿棒,夺了那元小海的刀,我们那天七八两银子都拿不回来,都是元氏你这个扫帚星!老二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唷,娶了你这样的婆娘!”
又开始数落起元氏来。
许娇娇手里头是真的没有钱了,她现在只有五亩的良田。
但许张氏之前就交待过她,她手里的田打雷都不能动,要卖地也轮不到她这个当妹子的来卖地。
所以,许娇娇也没有说话。
在许张氏骂元氏的时候,元氏也不敢还嘴,就是嘤嘤嘤的哭,边哭还边道,“娘,我错了,我代替我爹娘都认错,可是,二哥不能不救治啊!二哥他还年青啊!孩子们还小,要是二哥站不起来,这个家怎么办呐!”
许老二不说是二房的当家男人,也是整个大家庭的主劳力,不可缺少的。
四郎与二丫也哭着,求许有德与许张氏,“爷,奶,治我爹吧,求求爷,奶了!”
罗氏抱着小六子,立在一旁,她插了一句,“大人说话,小孩子们听着,不是你们爷奶不救治你们爹,不救治你们爹,你们爹兴许早不在了,现在的情况是家里实在没钱了,大夫又说,二哥他这伤,就算是花了大钱,也不定能治好。”
这是实情,也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许有德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四郎哭着说,“治不治得好是一回事,但如果治都不治了,那我爹以后真的就是个废人了。救治我爹,要多少钱,以后我长大了,赚了钱都还给爷奶!”
罗氏瞥了瞥四郎,这么一个小毛孩子,不满十岁,等他能挣钱,不定猴年马月,并且,治疗费是个无底洞,毛孩子就算长大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够许老二的医药费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