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川听他说完却只是轻声道了句:“你看错了。”
“怎么可能......”
“阿嚏!”宋寒川果不其然受了风寒,薛景晏尽力压制着自己想要发作的欲望,将他带回了客栈,彻夜照顾他。
宋寒川只要受了风寒必然会发热,连着一晚上都在说胡话,薛景晏来来回回的换冷水,一刻不停的拿冷布给他敷额头,忙到早晨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便闻到一阵浓浓的药味。
“这什么味道?”他睁开眼睛,还有些迷糊。
耿星玮端着两碗药过来道:“薛公子,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掌柜的病了,就去熬了些药,驱寒的,您也喝点吧。”
“多谢,不必了。”薛景晏看到宋寒川红着眼睛盯着自己,他觉得心下一抖,问道:“怎么了?”
他偏过头去道:“我有些饿了,你去找点吃的吧。”
薛景晏颔首,便打开门出去了。
“星玮,这几天过的可还好?”宋寒川接过药,慢慢的喝着。
他轻轻低着头道:“挺好的。”
“那就好,你跟着我也有好些年了吧?”宋寒川神色如常的看着他。
“是啊,好几年了。”他如此回答。
宋寒川垂着眸,边吹药边道:“我这个人生性不爱说话,有的时候慢待了你,你莫要放在心上。”
“掌柜说的哪里话,您待我很好,这么多年来,我都很感激。”耿星玮有些着急的抬起头来。
宋寒川轻轻点了点头,把见了底的药碗放在小案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说,你我之间,没什么见外的。”
“好。”耿星玮的眼眶微微有些发湿,泪水眼看就落下来了,却被他生生的忍住。
这时候正好薛景晏也回来了,宋寒川便叫他先回去了。
“昨晚你见到的人......”薛景晏把碗摆开,边舀粥边道:“是他吧?”
宋寒川垂眸不语。
“你可曾想过,若他真是那边的人,那你的处境很危险。”薛景晏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担心罢了。
“他跟了我很多年。”宋寒川微微皱起眉头,说:“在偷藏信件那件事之前,他从未做过于我有害之事。”
薛景晏微微挑眉,直截了当道:“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比我清楚。”
“这下他应该知道你在试探他,兴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对你动手了。”薛景晏有些惆怅,接着低下头看着已经见了底的白瓷碗道:“这药......”
宋寒川微微摇头道:“无毒。”
“寒川,你的处处留情不是好事。”薛景晏像是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在对待西夏内奸的事情上,宋寒川的手段可以称得上残忍,但若有人对他好一分,他是定要还十分的性子,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担心会惹祸上身。
他微垂眸道:“他还什么都没做,再等等。”
薛景晏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什么,宋寒川一向很有主意,自己定了的事情旁人是不可能更改的。
“算了,你心里有数就好。”他说。
薛景晏的手臂受了伤,连着几日他们都没有出门,就待在屋里养伤。
“今晚我出去探探情况。”薛景晏动了动已经无大碍的手臂说:“皇上派人稍信过来,问事情的进展,再拖下去只怕他又会起疑心。”
“好。”宋寒川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过了半刻才又加了一句道:“我的人已到,功夫不若,你带着他会好行事些。”
薛景晏先是一愣,而后笑了笑问道:“是穿云楼的人?”
“嗯。”宋寒川假装看不到他戏谑的眼神。
“在何处?”薛景晏继续问。
宋寒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骨节大小的哨子,用力的吹响,没过片刻,便有人从窗户而进。
“楼主。”来人瞧着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的样子,但身手不错,薛景晏有些讶异,指着他道:“年纪这么小?”
宋寒川不吝夸奖道:“本事很大。”
“沈霄从小长在穿云楼,轻功暗器无一不精。”宋寒川笑着拿起一个剥了皮的橘子递出来,见他没有走近,笑着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不认识我了?”
他这才伸出手接了橘子,一瓣一瓣慢慢的吃,也不说话。
“你说他功夫高,没试过我可不认。”薛景晏等他吃完橘子,微微仰着下巴,略带挑衅:“我们比比?”
沈霄立刻便要出手,宋寒川猛地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冲着薛景晏道:“不用试了,你打不过他。”
“呦,这么瞧不起人啊?”薛景晏的眸子微微收紧,有些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