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定了第二天上午回国的机票，她只有一个晚上可以思考。
是回去继续一个人扛着，为母亲攒治疗费，让母亲将来回国有个落脚之地。
还是借助杜威的力量留在德国，陪在母亲的身边，不管母亲能不能醒，要不要回去，她就在德国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陌生的霓虹灯，空洞洞的黑夜都给不了她答案。
“滴滴。叶轻言，上车。”
霍仲霆歪着脑袋，一条胳膊搭在车窗上，他开着车一直跟着，担心再不叫她，她大概是要就这么走回去了。
“霍先生。”
“上车。”
霍仲霆说话从来就是命令的口吻，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叶轻言也不计较，听话的上了车。
“明天回去？”霍仲霆明知故问。
“嗯。”
“中午十二点的飞机？”
“嗯。”
“同一班飞机。”
叶轻言好奇地抬眸看了一眼霍仲霆的侧脸，有些好奇的问：
“霍先生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不怪她好奇，这三天不是跟她一起去医院，就是在家里，基本没见霍仲霆出门办事。
“用这儿办事，不一定要出门。”
霍仲霆看出来叶轻言的疑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口吻是一贯的自信与笃定。
叶轻言心说，那么本事千里迢迢的跑过来做什么，在墨城不久解决了吗？
手机连着闪了好几下，有讯息进来。
叶轻言低头看到是杜威的名字，握着电话没有去看。
当手机第五次闪烁的时候，霍仲霆就算是想假装没看见也装不下去了。
叶轻言能猜到杜威会说什么，她不敢回复，因为她知道不管是哪一种回复将来她都会后悔。
车子停在霍家别墅的大门外，叶轻言解开安全带去开车门，手机从手里滑落。
恰逢电话进来，手机擦着座椅落下去，自动接听了。
“小言，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等你。”
叶轻言大气都不敢出，想弯腰去捡手机，却伸不出手。
霍仲霆刚要开车门的手僵在空中，他侧过头盯着叶轻言的手机。
空气静止，只有电话男人深情的声音，带着电音的违和感。
“明天我到机场，你要是愿意留下就朝我点点头，我会好好对你，爱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
叶轻言张了张嘴，却被这冷凝的空气冻得发不了声。
霍仲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弯腰将她的手机捡起来，直接挂断，把手机往自己裤子口袋里一放，迈步朝屋里走去。
叶轻言呆愣在原地，那是她的手机好吗？
霍仲霆两手插在裤袋里，背挺的笔直，手心里握着叶轻言的手机，那手机差一点就要被他给捏碎了。
叶轻言追了几步，实在追不上他的步伐，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