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砸在床上,嘴里骂了一句脏话,熊焰搀扶了起来。
“再等几天,几天就好。”熊焰出声安慰。
保镖将熊天抱进轮椅里,推出手术室。
“尽快给她准备好,身体调理继续跟上。”熊焰吩咐医生。
“是。”医生恭敬地回答。
医生已经撤了出去,剩下保镖和阿菲。
叶轻言睁开眼睛,看着头顶已经关上的无影灯,大口大口的喘气。
阿菲将她扶起来,叶轻言机械地站起来,腿软的站不稳。
阿菲和一个保镖,一左一右的架着她往外走。
熊天要摘她的肾脏,她这个刚刚谋面的所谓亲生父亲要她死。
叶轻言一颗心七零八落,可是她连悲伤难过的机会也没有,她要逃出去,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要逃出去。
被送回古堡以后,守卫她的人明显增多,连房间的门都出不去了。
叶轻言不再开口吃饭,她宁愿饿死,也不愿意送给熊天一对健康的肾脏。
大约是知道她的处境,就连生理期都懂事的迟迟不去,熊天的医生一针一阵的药给她打进去,经期不退,人也一天天的憔悴了下去。
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也没人再她面前演戏了。
女佣密切的监视着她,一层一层的守卫看着她不让她逃跑。
她的日子变得没有白天黑夜,她甚至不敢闭眼,担心一闭眼就会被人取走了肾脏。
这样的日子,让人发疯。
熊焰来过几次,都是劝说她交出肾脏。
他们会为她移植另外一对肾脏,会保证她的安全。
呵,她以为叶家够薄情寡义了,这熊氏家族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为了自己活命,要换走亲生女儿的一对肾脏。
叶轻言头很晕,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身体缓缓的躺了下去,就这样睁着眼躺在床上,打算再熬过这一个不眠之夜。
基地在深山里,空气格外清新,窗外虫鸣蛙叫,月影婆娑。
只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让她死的魔咒。
窗帘晃动,因为长期休息不好,叶轻言看不清那是风吹的还是有人在动。
她抬了抬眼皮,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不是真的没有力气,而是被关的太久,求生欲正在一点一点剥离她的意志。
“轻轻。”一声低唤。
叶轻言不敢抬头,知道这是幻觉,可这是能让她安心的幻觉。
她呆呆的躺着没动,盼望着再听见一次。
“轻轻。”又是一声,那么真实的响在耳边。
叶轻言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捏成拳,迟疑的扭过头眼睛,床旁一个黑影。
她分辨了许久,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一个D国男人。
她刚要大叫,嘴巴被对方一把捂住。
“轻轻,是我。”
“唔。
叶轻言惊慌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张陌生的脸。
“是我。”他的声音又轻又柔。
霍仲霆,是霍仲霆。
叶轻言一双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睫毛颤动,喉头哽咽,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门外就是守卫,不少于二十人的守卫。
霍仲霆握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从鼻尖到耳后,让她摸到了人皮面具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