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林冰约叶轻言到蝶翼咖啡厅见面，说是有要事跟她说。
还是那个位置，叶轻言正在电话跟科里的见习生沟通。
阴影从头顶投下，叶轻言抬起头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侧颜。
霍仲霆在她对面坐下：“是我让林冰约你的，有事情跟你说。”
叶轻言面无表情的看向他：“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霍仲霆带着墨镜，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心口一阵绞痛，目光落在她抓着包包的手上。
霍仲霆缓了缓眼底的神色，摘了墨镜，已经是一张扑克脸。
“跟你说说韩云笙的情况。”
叶轻言的手松开了包包带子，重新端起了面前的咖啡。
“您请说。”
礼貌而疏离，隔着一张桌子，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叶轻言神色淡淡地看着霍仲霆，猜想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想解释，又想到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便紧抿着唇等他说下去。
“他母亲的是都城那边某人的情妇，韩云笙是他们的私生子。”
叶轻言手一抖，咖啡差点泼了出去。
霍仲霆靠在椅背上，眸光淡淡的扫向叶轻言变了神色的脸。
“孟蝶的死的确是谋杀，但是韩云笙做的，还是他背后的人，现在还不好说。”
叶轻言心里惊涛骇浪，脸上很快恢复了淡定，她大胆猜测。
“意思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韩云笙和那个男人，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联合起来杀了孟蝶？”
霍仲霆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说。”
叶轻言不敢置信的看向对面的男人。
太可怕了，悬疑推理剧都不敢这么写。
有些问题突然变得明朗，韩云笙的性格会如此扭曲，跟他的出生有关。
孟蝶从韩父过世后就一直定居在都城，留下韩云笙一个人寄养的叔叔家里。
他知道母亲在都城做什么，甚至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他才会拼了命想要出人头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叶轻言陷入沉思，久久回不过神来。
“轻轻。”霍仲霆唤了一声，还是那个语调，却是不同的情绪。
叶轻言若有所思的抬起眸：“我想起来一件事，他有次跟我说，有些事情你不能做，他却能替我做。还说就算他不能做，也能找到人帮我做，是不是就是那个人？”
“韩云笙在被梁不凡打断腿以后，突然能挤走韩老掌管了医疗系统，是不是也跟那个人有关系？”
霍仲霆坐正了身体，目光定定的看着叶轻言。
一张小嘴巴拉巴拉的说着韩云笙的事情，以为他是因为关心韩云笙才跟她说这些的吗？
霍仲霆面露不悦：“叶轻言，你现在很危险，不知道？”
“你插手了案件，从你设局留下韩云笙的指纹开始，大概你已经被盯上了。”
叶轻言突然脊背发凉，意思是她就是下一个孟蝶？
她刚刚接出母亲还有外公外婆，他们都需要她来养活和照顾，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孟蝶的案子里。
叶轻言很快恢复了理智：
“那我该怎么做？”
“做鱼饵，引诱他们现身？”
既然她已经暴露了，对方如果要对她下手，就一定会有所动作吧。
霍仲霆气结，又不敢发作，还想做鱼饵？
霍仲霆没好气地说：“什么都别管，好好过你的日子。”
叶轻言不解，既然已经被盯上了，还能由着她好好过日子吗？
“林博渊派了人暗中保护你，你该干嘛干嘛。有一条，别再过问这件案子，也别再见跟案件相关的任何人。”
叶轻言更不明白了，跟案件相关的人不就坐在面前吗？
霍仲霆没有说他暗中也派人保护她，一是怕她拒绝，也怕她有负担。
“林博渊不方便跟你说这些，这件事又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只能由我来告诉你。”
“谢谢。”
除了谢谢，她还能说什么？
叶轻言恍然大悟，韩云笙组的局，霍仲霆出现在喷泉池，被怀疑，这可能都是布好的棋子。
就连她带孟蝶过来，可能也是预先设定好的情节，只是不知道下这盘棋的人会是谁？
突然发现，她的那些焦急，找证据，根本就毫无意义。
真傻！
叶轻言不再说话，慢慢的喝着咖啡，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咖啡喝完了，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叶轻言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钞票，压在咖啡杯下面。
“霍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霍仲霆看着那张钞票，眼眶干涩的厉害。
这是她点的那杯咖啡钱，连一杯咖啡，她都不想再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