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每天都会帮叶楚楚熬药，现在应该也放凉了。
他去厨房端了药出来，看着叶楚楚喝下去，才端着粥吃起来。
叶楚楚不知道顾长卿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些日子看着他一日比一日瘦，一日比一日忧郁了。
“长卿，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就算是没办法帮你分担，我也是可以做你的听众的。”
顾长卿正在吃粥的动作一顿，这些日子他的确是有些艰难，进入楚家比他想象中的要难。
虽然他在明珠岛的时候一直偷偷在学商战的东西，可理论和实践之间的差距还是挺大的，想进入楚氏的核心层，并没有那么容易。
他已经接连碰了两三个钉子了，除了这些近日总是做一些怪梦，夜夜扰得他心神不宁。
“大约是太累了，我没事。倒是你又要顾着实验室，还要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了。”
“我没事儿，司霆向来省心，还能照顾着妹妹，现在又有了秦姨我就更不用操心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们，放手去搏。”
“嗯。”顾长卿低头喝粥，眼眶温热。
在墨城这段日子，和她们母子三人住在一起，他才知道什么是家的感觉。
白天在楚氏步步为营，与人周旋。
只有晚上回来，他才能有片刻的休憩，她和孩子们，尤其是汐汐往他怀里一钻，才让他觉得日子依然是美好的。
晚上，顾长卿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他起来去看了孩子们，叶司霆撅着屁股趴在床上，肉呼呼的小脸儿已经被挤变了形。
叶楚楚因为哄汐汐，在汐汐的小床上睡着了。
顾长卿站在床边，大气都不敢喘。
汐汐的两只手挂在妈咪脖子上，脸蛋贴着她的胸口。
叶楚楚是讲着故事睡着的，脸上还挂着那种孩子般纯净的微笑。
唇角勾起一个小括弧，眯着的眼尾微微上翘，显得卷翘的睫毛投下影都有几分俏皮，白皙的脸颊上透着粉红。
他们回来不到一个月，叶楚楚的皮肤日渐白皙了，很纯很透的白，像是茉莉花瓣一般洁白无瑕。
而她怀里的汐汐，几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楚楚。
顾长卿第一次见叶楚楚，他八岁，楚楚五岁，比现在的汐汐大一些，但也还是个小奶包。
顾长卿被眼前的画面看得怔住了，在他梦里面，家和幸福大约就是这样的画面了。
他的手伸在空气中，距离她的脸很近很近，叶楚楚突然侧着脸蹭了蹭枕头，更紧的搂住了怀里的女儿。
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松弛，陷入了沉睡。
顾长卿慌忙缩回了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他回了房间，从白天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那上面写着公墓的地址。
窗外月明星稀，整个墨城都陷入了沉睡，顾长卿轻手轻脚的下楼。
他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另一只手拿着一顶黑色的礼貌，他走到门外上了车。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月泉山公墓很远，到了山脚下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麻麻亮了。
他开得是一辆极普通的车子，与他擦身而过的是一辆大家伙卡尔曼。
墨城开卡尔曼的人不多，他知道霍仲霆有一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