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姚崇有些急了,卢小闲这才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应该不是自杀,是被人杀死后再悬挂在梁上,伪装为自缢而死的。”
姚崇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有依据吗?”
“当然有依据了,这种事情怎么能乱说?”卢小闲理直气壮道,“简单来说,自杀与他杀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怎么勒死的,也就是说,绳套与脖子所形成的索沟的特征不同。”
姚崇知道事关重大,催促道:“你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详细说说!”
“自缢的绳索两边只到耳后发际,并不相绞;勒杀的绳索却要在后颈相绞,否则很难使上力,被勒者也容易挣脱开。”卢小闲指指武延基的尸体,“不信你自己瞧瞧!”
姚崇细细一瞧,果然武延基的后颈处一道勒痕。看来,卢小闲的怀疑是有道理的。
卢小闲接着又说:“自缢的勒痕为深紫色,死者双眼紧闭、双唇张开、露出牙齿、双拳紧握、脚尖直挺。绳索在喉上,舌头抵着牙齿;在喉下,舌头会伸出。若是被人勒杀的,口、眼、手指都会张开,吼下血脉不通,勒痕要浅淡一些,舌头也不会抵齿或者伸出。”
武延基静静躺在那里,脖子上的勒痕很浅,嘴紧紧的抿着,果然没有伸出来。
怕姚崇听不明白,卢小闲又解释道:“再说的简单点,上吊自杀和他杀有很在大的区别,自杀是脖子勒绳子,他杀是绳子勒脖子。”
卢小闲说了这么一大堆,姚崇虽然听起来似是而非,但他基本相信了卢小闲的判断。
他奇怪的瞅送着卢小闲,一句话也不说。
卢小闲被他瞅的不自然了,不满道:“姚阁老,你这是怎么了,被吓着了?”
姚崇一本正经道:“吓着倒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什么时候变成忤作了,居然知道的如此详细?”
卢小闲当然不会是忤作,其实他对此并不精通,好在卢小逸的脑袋里有整座图书馆的书籍,来之前他已经做足了功课。
“到目前为止,这些只能是猜测!”卢小闲沉思道,“要想揭开谜底,必须要到现场去才行!”
姚崇与卢小闲来到了魏王府。
武延基新亡,魏王府乱作了一团。见首辅宰相来了,武延基的弟弟武延义赶忙前来迎接。
姚崇也不隐瞒,只说想去看看事发现场。
武延义虽然不知姚崇此举何意,但还是领着他们来到武延基的寝室。
“第一个发现魏王自缢的人是谁?”卢小闲沉声问道。
“是兄长的贴身婢女!他伺候兄长已经四五年了!”武延义回答道。
“让人这个婢女叫来,我有些话要问她!”卢小闲直截了当吩咐道。
武延义看了一眼姚崇,姚崇没有说话。
武延义点点头,吩咐下人去喊那个婢女了。
不一会婢女来了,向武延义道了安,便不言语了。
此女眉清目秀,模样周正,举止端庄。王府的婢女当然是百里
挑一的,更何况是武延基的贴身侍女。
卢小闲向婢女问道:“当时你发现魏王自缢,就是在寝室内吗?”
婢女显然还没有从所受惊吓中恢复过来,说话有些结结巴巴:“是的,就是在寝室里!”
“你是怎么发现的?”卢小闲怕她紧张,安慰道,“没关系,你慢慢说!”
婢女理了理思路,这才娓娓道来:“殿下每天辰时都会按时起床,但前天早上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殿下的门还是关着的,我就敲门,但却没人开门!殿下就寝时一般都是不锁房门的,但那一天屋门在里面闩的死死的!我敲了好一会也没见动静,担心出什么事,便喊来府里的管家。管家最后撞门而入,一进门就发现殿下挂着房梁上,等放下来以后,人早已没气息了!”
卢小闲又让人喊来管家,他说的与婢女说的没有什么两样?
卢小闲思忖片刻,看向管家:“魏王自缢所用的是什么绳索?”
“是麻绳!”管家答道。
“麻绳?”卢小闲微微一怔,武延基竟然是用麻绳自缢的。
卢小闲又问:“麻绳在哪里?”
“我嫌它不吉利,把它丢在柴房了!”
“去把它给我找来!”卢小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