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突转,卢无稽心中不由又燃起了希望。
站立起来的杂毛鸡恼羞成怒,一声低咕,对“罗圈腿”发起了暴风骤雨般地进攻,它鼓足了全身的力量,不停地叼啄,不停地抽打,直杀得“罗圈腿”毫无还嘴之机。
几十个回合之后,杂毛鸡故伎重演,半空中一个高飞而下,又是一招“飞鹰搏兔”,啄中了罗圈腿的右眼。
双眼都瞎了,这下面还需要再比吗?
努力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落败,这让卢无稽突然生出一丝无力感来!
杂毛鸡见“罗圈腿”困兽犹斗,欺它双目已瞎,退后几步,一个高飞,半空中猛扫一腿要毙了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罗圈腿”也一个高飞,迎着风声出腿就扫。犹如两团乌云相撞,只听一声脆响,两只鸡双双落地。
令人惊异的是,“罗圈腿”身子摇晃了几下,终于站稳了;杂毛鸡却惨了,一头栽倒在地,挣了几挣没有挣起来。
杂毛鸡因翅膀受伤,比“罗圈腿”飞得稍低,虽一腿弹在罗圈腿的胸脯上,头上正顶却被“罗圈腿”狠敲一腿,当时就晕了!
形势又一次逆转,杂毛鸡一只脚踏到了地狱的门坎上。“罗圈腿”循着杂毛鸡的哀鸣,不急不忙地一腿又一腿抽打在它的头上……
杂毛鸡终于瘫成了一堆肉泥。
“罗圈腿”高昂起头,空洞洞的眼窝直对苍天,发出一声高亢的啼鸣,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了斗鸡台正中!
四围一片寂静,平静得能听得见轻风滑过的声响。
台上,最后一炷朝天香早已燃尽……
铜锣,终于响了。
徐老爹眼中泪珠直滚,跌跌撞撞扑上台去。待将“罗圈腿”抱在怀里,徐老爹方才发现,“罗圈腿”早已僵硬多时!
精彩的场面震撼了众人,悲壮的结局让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林府与卢无稽的比试,虽然过程一波三折,但最终卢无稽还是胜出了。
按理说,卢无稽取得了胜利,应该高兴才是,可他却很平静,平静的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反常。
欧阳健朝着郭敬之耳语了几句,郭敬之瞅了一眼场中的卢无稽,又看了看林老爷,微微点头。
于此同时,老叫花也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
卢无稽比试赢了林家,这让卢家有了喘息之机。
卢若良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坏消息给激怒了。
卢无伤向卢若良举报,卢无忧挪用他所掌管的卢家产业数万两银子,全部在赌坊里输了,最多的一次就输了一万两银子。
卢若良听闻大怒,马上派人把各个店铺的账房召到卢家大院来,严加讯问。很快,这些账房便承认了,他们是在卢无忧的威逼下,做了假账才蒙混过关的。
经过仔细核算,终于有了结果,卢无忧总共挪用亏空了七万两银子。
七万两,整整七万两银子。
这是个什么样的败家子呀?
卢若良眼睛血红,毫不犹豫便命管家对卢无忧施行了鞭刑家法,直打的他皮
开肉绽。
打完之后,卢若良命人将卢无忧关在三进院的东厢房内,门上了锁,每日将饭菜送进屋去,卢无忧被彻底禁足了。
……
得知卢无忧被禁中的消息,卢小闲心头不由一沉,看来卢家是躲不过这次劫难了。
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有卢若悲在,卢家想不乱都不行。卢家的生死,卢小闲不在意,但卢无稽的未来,卢小闲却不能不考虑,毕竟培养了他这么久,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撒手不管。
……
卢家二进院西厢房,油灯忽闪着。
坐在炕边的魏氏很犹豫:到底该不该去找卢若悲。
那日,卢若悲在魏氏屋里轻薄她,告诉她卢无忧与卢无伤会闹的你死我活,魏氏当时根本就不信,以为卢若悲在说胡话。
谁知,卢无忧与卢无伤两兄弟果真闹了起来,卢无忧还被禁了足。
卢若悲的话似乎又在魏氏耳畔响起:“到了那时候,无涯就有做卢家家主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这一天?”
如果最后的结果如卢若悲所料,卢无涯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做卢家的家主。
儿子能做卢家的家主,这个念头搅的魏氏坐立不安,有心去求教卢若悲,可却拉不下这个脸。
就在魏氏左右为难之际,卢无涯走进屋里,踌躇地向魏氏问道:“阿娘,二叔叫我到他屋里说话,我去还是不去?”
魏氏心头一动,点点头对卢无涯叮咛道:“去吧!去听听你二叔怎么说的,回来告诉阿娘!”
卢无涯来到卢若悲的屋里,炕上的小桌已经摆好了酒菜。
“二叔,您这是……”卢无涯一脸茫然。
“来来来,先上炕再说!”卢若悲满脸堆笑,很是热情。
盛情难却,卢无涯上了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