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强压怒火道:“沙清泉,你曾经做过县丞,竟然知法犯法,我现在也不对你行杖刑了,你且去命案现场看看,便会明白自己有何报应了!”
说话间,王大柱也被带来,他老老实实承认前天夜里帮徐大民折腾了吕老汉的尸体,昨天傍晚与徐大民的娘子发生了奸情。
卢小闲挥挥手道:“胁从不问,施以杖刑以示惩罚。”
再说沙清泉去徐大民的卧房,看到了那具男尸,立刻放声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狠狠抽自己的嘴巴,连嘴中溢出了鲜血都不知道。
沙清泉这会是发自内心地悲伤:那死于无辜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独子!
其实,卢小闲刚才便已认出那廪生是沙清泉的儿子,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死在这里。
直到县学的学子赶来后,徐大民“咬”出了沙清泉,他才在心中感叹天道巧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望着沙清泉悲伤的模样,王桥不禁感慨道:“两起祸事,均源自那张无字借据。徐大民因恶意昧财,间接害死了吕老汉。又因发现奸情打死娘子,李代桃僵株连无辜,他自己肯定是死罪。也就是说,一张无字借据,害了四条性命!”
卢小闲听罢点点头,随即宣布了判决结果:将徐大民就地正法,以慰冤魂。至于沙清泉,
上天让其晚年丧子!但是上天虽有报应,人间法绳难减,判处三千里流刑!
如此判决,大家拍手称快。
……
这天一大早,牛全敲开了吴仕祺家的大门。
“牛捕头,这么早找我,有事吗?”吴仕祺奇怪地看着牛全。
吴仕祺不知道,牛全此时已经是曲城县尉了,是卢小闲向慕亮建议让他担任县尉的。
“吴员外,这是卢县令给你的!”
牛全递过一样东西。
吴仕祺接过一看,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他惊讶地抬起头来:“这是做什么?”
牛全对吴仕祺道:“卢县令让我转告吴员外,他到曲城以来,承蒙吴员外的关照,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卢县令他……”吴仕祺结结巴巴道。
“卢县令已经离开曲城了!”牛全怅然道。
曲城外的七里坡驿道边上,新任县令宋佳成与新婚夫人白锦娘,正与卢小闲一行道别。
“宋县令,就此别过吧!”卢小闲朝着宋佳成一拱手道。
“县令大人,我……”宋佳成有些哽咽不知说什么好了。
谁也没想到,卢小闲能将做主薄没多久的宋佳成,推荐成为新的曲城县令,宋佳成怎能不对卢小闲感恩戴德。
卢小闲瞅了一眼白锦娘,又对宋佳成道:“宋县令,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若你将来祸害百姓,我卢小闲是不会放过你的!”
宋佳成正要表白,一旁的白锦娘抢先道:“县令大人对他如此恩德,他若做坏事,不用县令大人你出手,我白锦娘就会与他恩断义绝,为民除害的!”
听了白锦娘的话,宋佳成有些尴尬,呐呐无语。
卢小闲笑道:“宋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宋佳成与白锦娘目送着卢小闲一行远去的车队,迟迟没有离开。
微白的天空下,两边的山峰苍黑似铁,庄严、肃穆。红日初升,雾霭泛起,乳白的纱把重山间隔起来,只剩下青色峰尖,真象一幅笔墨清淡、疏密有致的山水画。
“赵大哥,你真想清楚了?”卢小闲瞅着与自己并肩骑在马上的赵朗问道。
“我离开军队已经很久了,但我的魂还在那里,我喜欢做骑兵!你能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再说了……”赵朗回头瞅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对卢小闲笑道,“阿娘都同意了,我怎么会不同意?”
“赵大哥,你放心,我会把你阿娘当作自己的阿娘一样!”卢小闲拍了拍赵朗的肩头,“能不能把那些孩子训练成真正的骑兵,就看你的了!”
就在卢小闲与赵朗交流的时候,他们身后一辆马车内的王桥与王书吏也在攀谈。
王桥问道:“二叔,你是个恋家的人,这一把年纪了怎么会下决心离开曲城跟卢县令去长安呢?”
“还不是为了你!”王书吏叹了口气道。
“为了我?”王桥很是诧异。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