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延秀像痴了一般,身上的悲恸之气慢慢散发出来,向四周弥漫而去,这一刻,天地都变了颜色,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伤痛之中。
兵士们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卢小闲与海叔赶到,朝着兵士们大喝道:“退后!”
兵士们哪能放过这立功的大好机会,根本不理会卢小闲。
卢小闲情急之下,运用体内的力量,挥剑将兵士们的兵器砍断,冷冷道:“谁再上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武延秀对周围恍然不闻,沉声吟唱道:“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吟罢,武延秀慢慢低下头,轻轻摩娑李裹儿的脸庞:“你我永不相见,生生相错,却不知,这是你我永生的相守。或许是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一千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一千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前世一千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前世一千次的相知,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可是当真?”
卢小闲轻呼道:“武大哥!”
武延秀抬起头来,长嘘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风轻云淡,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小闲,对不起,不能与你做兄弟了,我要去陪裹儿了!”
说罢,武延秀挥剑自尽,与李裹儿倒在了一起。
李裹儿的头颅自然很快就被献到了李隆基的面前,李隆基是李裹
儿的堂兄,他仅仅比他这个美丽的堂妹大一岁。
李隆基调转头,大概也不敢看安乐可能依旧美丽的头颅。他只是摆摆手,意思是放在那里吧,就带着他的士兵去杀别的人了。
眼看着宫里的厮杀告一段落,李隆基又派崔日用带领一队人马,出宫清理韦皇后的宗族和党羽。
崔日用本来是韦皇后这边的人,平时也没少跟这些人喝酒吃饭,可是政治上的敌人和朋友转化得就这么迅速,昔日崔家的座上客,转眼之间都成了崔日用的刀下鬼。
韦后、李裹儿等人很顺利地被杀死,可偏偏那位很重要的宗楚客与他的弟弟宗晋卿却不见了踪影。
既是如此,太平公主、李隆基也只得下令对全城进行大搜查。但不管士兵们怎么搜,就是照样不见宗楚客兄弟的影了。
长安城外,卢小闲看了一眼马车上捆的像粽子一样的两个人,转头对燕谷道:“谷儿,你们燕家的仇人就在这里,我把他们交给你了,也算是对你当年的承诺有个交待了,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
燕谷一下子就跪在卢小闲面前,放声痛哭起来
……
第二天早朝,太极殿中似乎没有任何政变的迹象。
大多数不知情者依照相互寒暄,谈笑风生。
崔湜抬起头在朝臣们中间一扫,他立刻意识到,政变成功了,因为大殿中已经没有了任何韦姓的朝官,他的心情顿时黯然:政变成功,可惜婉儿看不见了。
早朝的时辰一到,相王李旦和太平公主就相携一道走上大殿。
他们兄妹的骤然出现,让满朝文武着实地震惊了一回,看着满面春风的这一对兄妹目瞪口呆,但随之爆发的就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因为他们终于看到,随着李显的谢世而大权旁落的大唐王朝,终于又回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李家。
太极殿上朝议事,太平公主宣布:“殇帝尚年幼,愿意把皇位让给相王,大家以为如何?”
刘幽求马上出班跪奏道:“国家多事之秋,应立德高望重、年纪大的为皇嗣,相王慈爱宽厚,最为恰当。”
众大臣也随声附和,一致推举李旦为帝。
李旦却一再推辞,说自己不合适。
大家又一再相劝,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只有李重茂坐在御座上不开腔,太平公主见了,上前一把拉下来,又把相王推了上去。
顿时,下面群臣山呼万岁,拜相王登基,这是他第二次登基了,原睿宗称号照旧。
李旦想起了二十六年前,他仅仅当了两个月的皇帝,就被母后武则天废了,他早就死了这门心思。而今,又被推了上来,不想当还不行。看来也是定数。他只有端坐在朝堂上任群臣跪拜了。
接着,李旦便开始大封功臣。
他的五个儿子被封了王:老大李成器封为宁王,老二李成义封为申王,老三李隆基被封为平王,老四李隆范封为岐王,老五李隆业封为赵王。
太平公主的封号已到顶,李旦便实封她食邑万户。
卢小闲的功劳算是头一份,被封为定国公。
国公是从一品的爵位,当年大唐凌烟阁开国二十四功臣,才被封为了国公,这也算是异姓里的最高爵位了。
谁也没想到,卢小闲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成为定国公,这不能不让人侧目而视。
李旦下旨后,卢小闲却没有谢恩。一问才知道,卢小闲昨日突患重病,压根就没有来上朝。
卢小闲昨晚陪了李旦一夜,李旦怎会不知卢小闲说的是胡话,但他也不揭穿,只是笑道:“那就在家歇着吧,这些日子他也累了。”
其他钟绍京为中书令,刘幽求为中书舍人,另外薛崇简、陈玄礼、葛福顺、宋璟等等,各有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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