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心中抱有歉意,他摘下斗蓬,向阿史那兄妹施了一礼道:“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定国公客气了,这是我们该做……”
阿史那献话还没说完,便愣住了,他发现卢小闲身后除了海叔与狼天之外,还有一个熟人。
“你怎么来了?”阿史那献瞪着此人,语气颇为不善。
“康禄大哥是我请来的!”卢小闲笑着问道,“阿史那大哥,我带个朋友来赴宴也不行吗?”
“当然行!里面请。”阿史那献心中虽然心中郁闷,但卢小闲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只好请卢小闲等人进屋。
屋内燃着炭炉,热气腾腾的,桌上早已摆满了各式菜肴,看得出来阿史那兄妹俩做了精心的准备。
卢小闲一进屋便对阿史那献道:“知道阿史那大哥喜欢玉石物件,我也没有特意准备,拣现成的带了一些,可别嫌弃呀!”
说话间,海叔已经将那些从姜皎府上搜罗来的玉件递给了阿史那献,就连从姜皎给的那个布口袋都是原来的。
“都是玉件?”阿史那献接过袋子吃惊道,“这得值多少钱?”
卢小闲淡淡笑道:“对喜玉识玉懂玉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可能是值钱的宝贝,可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堆石头而已!”
“可是……”
“可是什么?若阿史那大哥推辞,我面上可就无光了!”卢小闲打趣道,“我觉得这些东西远没有阿史那大哥精心准备的这一桌酒菜来的实在,阿史那大哥不会让我只看不吃吧?我可是已经流口水了。”
“哪里,哪里,定国公,请上座。”卢小闲都说到如此份上,阿史那献赶忙将卢小闲请上桌。
卢小闲笑道:“阿史那大哥,你若再喊我定国公,这饭我可就吃不下了!”
阿史那献知道卢小闲的意思,他点点头道:“说的是,小闲,请坐!”
卢小闲也不客气,几人坐定后,便开始边吃边饮边攀谈起来。
“小闲,这一次的事情,大哥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恐怕……”想起此次的无妄之灾,阿史那献心中一阵后怕。
“此事不提了!”卢小闲试探地问道,“阿史那大哥,令祖父与令尊都是朝廷册立的兴昔亡可汗,曾在西域为朝廷统辖管理各姓子民,那是何等的荣耀,为何你不去西域,偏偏独自留在长安?莫非是朝廷忘记你了?”
阿史那献摆手道:“那倒不是,中宗皇帝,睿宗皇帝,还有当今陛下,都曾提过让我重回西域,我推辞了。”
“推辞了?阿史那大哥,这是为何?”
阿史那献叹了口气道:“一是我的资望与能力不够,怕去了影响朝廷的大计。二是我对西域之事不感兴趣,能在长安这舒适的地方生活下去,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阿史那雪莲在一旁插言道:“大哥,你说这话便是自己骗自己了,哪日你不是在书房之内望着西域地图发呆好长时间,这是不感兴趣吗?”
卢小闲听罢心中了然,笑了笑望着阿史那献。
阿史那献恼怒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就你多嘴!”
阿史那雪莲见大哥生气了,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不再言语了。
卢小闲盯着阿史那献似笑非笑道:“想必阿史那大哥之所以推辞,并非是能力资望不够,你是兴昔亡可汗唯一的子嗣,你若能力资望不够,恐怕就没人再够了。当然,你更不是对西域之事不感兴趣,阿史那家族的男儿,哪一个人的心不在天山南北驰骋?阿史那大哥岂能例外?”
阿史那献被说中了心事,低头不语。
“若我没猜错,你是怕重蹈令祖父、令尊的覆辙,最后从西域无功而返,抱恨终生吧?”
阿史那献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当年,令祖父与令尊在西域经营多年,可却都功败垂成,阿史那大哥可知道原因在哪里吗?”
阿史那献抬起了头:“愿闻其详!”
“归根于三点。第一,权利不够,朝廷的羁绊太多。第二,与朝廷设在安西各镇的官员与军队协调不够,各行其是,相互没有必要的支援。第三,只注意维护突厥贵族的利益,而没有依靠占大多数的异姓突厥,失去了他们的拥护,只能成为无水之鱼。”
阿史那献听罢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太对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的确是这些原因导致了西域的混乱。”
卢小闲真挚道:“阿史那大哥,你与我说句实话,若以上三个问题都解决了,你还会拒绝去西域吗?”
“以上三个问题能解决?”阿史那献摇摇头,“这事我也不是没想过,可始终没想出合适地解决办法来。”
“我有办法!”卢小闲斩钉截铁道。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