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也不愚笨,只是将来嫁给谢玴,做了这谢家主母,要面临的事情会很多,你记住一点,凡事都要留个心眼,不可太相信任何一个人。”
徐妙言只得回答:“老夫人的话,妙言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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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谢家地牢。
谢瑜已经在这里待了四日。虽然身在地牢,是戴罪之人,可吃穿待遇并未苛刻到哪里去,也没有给他戴什么枷锁。他知道,这是祖母吩咐的。
再过三日,他就要被押到谢氏族地了。
这几日除了送吃喝的奴仆,除了祖母,并没有人来看过他一眼,包括他的阿爹。而他的阿娘,知道他出事之后,受了刺激,中风昏迷,一直未醒。
他一直在想几日前谢余氏跟他说的话,谢余氏要他等。
毕竟他是跟着谢余氏身边长大的,谢余氏虽然只叫他等,但他还是看到了希望,他的祖母并不完全相信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
可是,要等多久呢?
事到如今谢瑜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怕死。
以前谢玴并未回到谢家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谢家家主之位是属于他的,这个毋庸置疑,因为祖父祖母信任他胜过信任他的阿爹,后来谢玴回来了,被立为下一任家主,他也仅仅是不甘心过,因为谢玴确实比他有才能,那点不甘心,也仅仅是不甘心,即便谢玴并不常与他们在一起,也不大跟他们亲近,他也依然尊他一声兄长。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越来越不甘了?
大概是隐约知道了,谢玴并不是真正的谢玴——
冥想间,忽然响起地牢的锁声。谢瑜靠在墙角循声望去,便看到谢清走到了牢门外。
“阿爹?”谢瑜没想到谢清会突然过来,他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
谢清看着牢里的儿子,眉头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爹,我阿娘如何了?”
谢清只是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阿爹,我……我想去看看阿娘,你去帮我跟祖母说一声好不好?就算是给我上锁,把我押着过去也行,我只想看我阿娘一眼。”
谢清心思沉重的看着他,没有回一句话。
“阿爹,你怎么了?”谢瑜终于看出了谢清的异常,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此时,牢的另一头出现一道熟悉又清丽的声音:“怎么?不忍心下手么?”
谢瑜侧首,就看到一个女人正从谢清后面出现。她穿着一袭黑色披风,将自己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即便没有先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可这个声音谢瑜再也熟悉不过了。
“谢徽?”
谢徽摘下披风帽,对着谢瑜笑了笑,却不似以往那般的温和,眼里也没有往日看着他时的那般亲近和高兴,此刻的谢徽,只有让他觉得遥远的冰冷和疏离。
应该说,是自那天以后,谢瑜便开始看不懂这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了。
“二哥。”谢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跟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即便犯了重罪,下了这地牢,也照样不用吃苦头。看来,祖母她是信你的。”
谢瑜不知道谢徽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只想出去看阿娘一眼,便没有理谢徽,而是对谢清说道:“阿爹,你让我去见阿娘一眼,就一眼,我想见她!”
谢清看着自己的儿子如今落到这番境地,又见他苦苦哀求,心中有不忍:“阿瑜……”
“大伯。”谢徽冷声打断谢清,提醒道:“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现在可不是父子情深的时候。你要是再有半点犹豫,那得逞的可是别人了。”
见谢清犹豫不决,谢徽又继续说道:“这么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情可比今日的要狠多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下得去手,亲生儿子,就下不去手了吗?”
谢清回头看着谢徽,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卷起,捏成拳,似乎在给自己决心。
谢瑜听到谢徽这话,越发的糊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谢徽笑了一声,“不如让你阿爹来告诉你。”
谢清看到谢瑜质疑的目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开了牢门的锁。
见谢清沉默,谢瑜急了:“阿爹,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阿瑜。”谢清抬头,“事已成定局,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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