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能说说,是怎么虐待你的吗?”桌前的水杯里雾气袅袅,皮秋拿起杯子,吹了一口气,小酌一杯,坐飞艇急匆匆的赶过来,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
皮秋自己也没料到居然真的有一天会处理虐待雄虫幼崽的案件中,他起初接到举报电话时还以为是人家的恶作剧,一再的询问,并告知对方乱举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但电话里那稚嫩却又冷静的声音只是一再的确认和强调,一切都是真的,您上门来看看,就知道了。
皮秋这才感觉大事不妙,他通报给了自己的上级,上级又通报给了再上一级,领导们要求他先去了解情况,务必一定要优先保证雄虫幼崽的安全。
皮秋火急火燎的出发,这幼崽提供的地址又远又偏僻,换乘了好几次飞艇才赶到,此时天都黑了,饭也没吃,水也没能喝一口,看领导们那么重视,是真的出大事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这一上火,这牙疼怕是又要犯了。
“首先是莫有莲”莫有机撩起衣袖,细弱雪白的皮肤上,青一块,紫一块“这是今天下午他用拳头砸在我身上,将我打伤的,然后就是泼水。”说着莫有机站了起来,向皮秋展示自己湿淋淋的衣裤。
虽然已经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滴水了,但湿润的衣服仍旧可以看出这个少年曾经的遭遇。
莫有机抬起手将额头前还有些潮汽的碎发撩到耳后,他眼神冷漠,皮秋感觉这孩子像个机器一样,机械的诉说着自己身上遭遇到的暴行。
“再然后,就是毕丝”莫有机用手指了指那个坐在座位上,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莫有机的雌虫。
看到莫有机指着自己,他的五官都扭曲了起来,恨不得撕碎莫有机的嘴。
“他用针,扎我的后背。”莫有机一边说,一边转过身,解开湿透了的衬衣的纽扣,除了刚刚展示给皮秋手臂上的伤痕外,莫有机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伤痕,有新的,有旧的,有刚刚揍的青紫色淤痕,还有很多一道道的疤痕,就好像好像谁用刀划开的一样。
瘦弱苍白的背,蝴蝶骨都瘦的凸出来,一根根肋骨根根分明。
皮秋这下不光是惊讶,他更多的是心疼,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家人还是人吗?
少年看着最多十七八,身板已经不光是单薄了,用消瘦甚至是营养不良来形容都是可以的。
除了一眼就能看到的明显伤痕,还有一些东西是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到的。
皮秋坐近了些,他打开自己的光脑页面,调换成放大镜模式,刚刚皮秋就留意到莫有机的腰部密密麻麻的有一些比毛孔要稍微粗一点的小点,只是离的远了点,看不太清。
透过放大镜,皮秋的瞳孔瞬间增大,这居然是密密麻麻的血痂,施暴之人心是有多恨!多恶毒,这么一大片,从后腰处一直往前蔓延到肚脐眼,密密麻麻一大圈。
皮秋头皮都开始发麻,除了心痛还有自责,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还有真的一个雄虫幼崽受到这么严重的虐待。
除了痛心疾首之外,他还暗暗下决心,这几个施暴的凶手,一个都不能放过,不过要对付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关键的步骤。
“孩子,你快穿起衣服吧,你放心吧,帝国的法律会保护你的!”皮秋说道。
“我还没说完”莫有机披着衬衣,他转过身来,指了指自己被打到开裂的嘴唇,血染红了他的牙齿,口腔中充斥着一股铁锈味,血渍开始凝固,形成血痂,从嘴角到胸前,弯弯绕绕,用手一抹,血痂散做粉末状。
“这是我的雄父,莫得谦,就在您敲门的前一秒,对我打的耳光。”
少年的语气平淡,眼神冷漠,他用最简洁平淡的语言诉说着世上最残忍的话语。
他的三个亲人轮番向他施加暴力,连救助电话,都是自己拨打的。
“你胡说!”这时在一旁听了许久,面色发青的莫得谦站了起来:“这些都是你的臆想,你脑子有病,自己自残,为什么要陷害你的雄父雌父还有哥哥?”
莫有机心想,果然啊,自己的这个雄父,就不应该抱有一丝希望,面对无赖的最好办法,就是拿出他们无法反驳的,铁一般的证据。
“我有录像。”
这四个字,让施暴三人组冷汗倒流。特别是莫得谦,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瘦小到仿佛不堪一击的孩子。
原来他刚刚在饭桌上,是故意的,是故意将自己激怒,故意让他动手打他!
他好留下证据!恐怕,恐怕从一开始他就在布局,在规划,就等着抓到自己的罪证!
“你这个忤逆子!”莫得谦暴怒!
皮秋挡着莫有机,他也暴怒了,看这个样子,视频都不用看了,这一家人都是暴力狂,都是罪犯!
“你下好了套,让我们钻?莫有机,真有你的。”莫有莲面色阴沉,虽然震惊但他并不害怕。
莫有莲很有自信,因为他是个雄虫,前面也说了,雄虫在这个世界是有特权的,况且莫有莲今年只有18岁,相对于虫族漫长的生命,如此年纪小的雄虫更加不可能过多责罚,最多也就是关一两天就放出来了。
“不过你现在规划的是很好,但你有想过今后吗?”莫有莲有些幸灾乐祸,也好,莫有机这下彻底的得罪了雄父,等风头一过去了,不用自己动手。雄父也不会放过莫有机,雄父本来为人就睚眦必报,莫有机简直蠢,今后他和他那个低贱的亚雌会过怎样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