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人家对他这么横眉冷对,将他臭得一文不值,恨不得?将他一脚踢到九霄云外?,活像他是臭狗屎一般。
现在人家不过是给了他个好脸,说要帮他介绍人脉,他就屁颠颠地凑上去,好像先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可真够没皮没脸的。
余念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你这算什么呀?我跟你说,那谁谁谁,对,就是那个视帝。他当初为了拿部戏的资源,直接跪在地上舔投资商的裤子。”
为什么舔裤子呀?因为投资商故意刁难他,直接将红酒倒在了裤脚上,非让他舔干净了。
陈泽的脸上红了,期期艾艾道:“我……我……”
“我没让你舔谁的裤脚。”余念做了个手势,“我的意思是风水轮流转。就刚才说的那个投资商吧,早几年就落魄了,现在是他追在人家视帝后面求拉拔一把。你也差不多啊,要?不是你,赵兴元他女儿早没命了。这不就是他求你救他女儿的命吗?”
一说到这事儿,陈泽就来劲,眼睛都闪闪发亮:“念念,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在水底下碰到……”
他刚想说鬼,又觉得?好像不太合适。毕竟大白天大太阳底下,谁家的鬼不怕魂飞魄散。于是他硬生生地改了一个名字,“非人类。窝在水底下碰上非人类了,红衣小鬼。”
余念立刻变了脸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要?死啊?”
人世间哪儿的阴气最重?一个殡仪馆,一个就是医院。大晚上的,人在医院还说这些神啊鬼呀的事,是怕招不来脏东西吗?
经纪人轻轻拍着陈梓潼的肩膀,恶狠狠地威胁口没遮拦的老父亲:“我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祸害了我们家梓潼,我宰了你。”
她双手合十,嘴里头念叨着:“南无?观世音菩萨,保佑我们梓潼平平安安的,南无?观世音菩萨。”
如此种种做派,也不晓得?前头那个在赵喵喵病房里头说封建迷信害死人的究竟是谁。
陈泽缩着脖子?,委屈得?不行?:“我没胡说八道,我真碰上超自然事件了。”
余念头痛:“那你告诉我,你碰上的外?星人长什么样?他家有飞船吗?”
陈泽瞪眼:“什么外?星人啊?我说的是神仙鬼怪的事。”
眼看经纪人又要?瞪眼,他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门外头道,“铃铛,外?头有铃铛响。”
“摇铃关你什么事儿?”余念没好气,话出口,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现在医院的住院病人要喊医生护士,都是直接按床头呼叫器,根本不会摇铃铛。深更半夜的,铃声是从哪儿来的?小孩子瞎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陈泽立刻自告奋勇,站起身准备出门看看外?头的动静。
余念立刻拉住他,眉头紧锁:“别动,大晚上的你晓得?是怎么回事啊。”
万一是什么阴私的脏东西,他兜头撞过去,刚好送货上门。
陈泽正犹豫间,房门先被敲响了。
赵兴元压低了声音喊:“陈老弟,你睡了吗?”
陈泽赶紧过去开门,声音也低低的:“赵哥,什么事啊?梓潼睡了。”
赵兴元看他身上衣服齐整,像是稍微松了口气的样子,表情说不出的尴尬:“老弟,哥哥麻烦你个事儿,了然师傅想问你几句话。”
陈泽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站了个人。中等身材,中等年纪,光头,烫着戒疤,穿着袈裟戴眼镜,一手拄禅杖,一手拎着铃铛。
哦,原来是位和尚,刚才的铃声想必就是他摇的。
不过捉鬼不是茅山道士的专长吗?什么时候和尚也管这个?
这大和尚是要给人立衣冠冢的那位吗?是不是不太吉利?一般人死了找不到尸首才立衣冠冢来着。赵喵喵才三岁大,怎么看也不像是阳寿将近的样子呀。
余念也听到动静跟了出来。瞧见和尚,她下意识地扭过头去调整了下表情才转过身。
别看她刚才还求观世音菩萨保佑呢,跟所有见神拜神,见佛拜佛,但心中基本上没啥神佛的人一样,她一向对神神鬼鬼的东西不感?冒。
当着人面,余念向来亲切又妥帖,才不会叫人瞧出她的嫌弃。
娱乐圈里头信这个的人多了去,还有人专门在多少人望房兴叹的三环内买豪华别墅布置阵法,好引帝王富贵气上身,助他顺风顺水。典型的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活法。她没必要?对别人的生活说三道四。
余念朝他们点点头,伸手指指里面,示意她要去照看孩子了,不掺合他们的事。
她丢不起这个人。
没瞧见旁边值班小护士满脸不悦,戴着口罩都拦不住她紧锁的眉头,几次三番想要上来说道说道,又被旁边的老护士硬拉住了。
人家不开口,余念都知道人家要?说什么。要?真觉得?和尚管用,那还把病人送到医院来做什么?直接去和尚庙,还能多得?点儿佛祖的加持呢。
赵兴元赶紧朝余念点点头,用手示意,请她自便。
陈泽立刻关上房门,朝那和尚点头:“师傅,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了然和尚又让他说了遍这两天的奇遇,然后手中捏着念珠沉默不语。
赵兴元都等得?不耐烦,想要开口提醒的时候,和尚又发话了:“陈施主,你说你以为她是来参加节目的素人,是她自己说的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让你产生了这个猜测?”
当着赵兴元的面,陈泽哪里好说赵兴元曾经想把自己踢出节目的事,只好强调是她自己说的:“她说她是出来工作的,她家的别墅是她买的,她要挣钱养弟弟,她还要?挣钱给她妈妈换新车。”
“咣当”一声,饭盒倒在陈泽脚边,地上泼了满地的粥,连他的鞋子?都被祸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