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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试院(2 / 2)


秦洵又纠结半天,不甘心地缩回手:“这个……还是留给我吧,到底今日叫厨房做了,怎么也让我吃一口吧。”

清砚忍着笑将剩下一盘肉夹馍端出了屋子。

秦洵咬了口手里保下的一个肉夹馍,慢慢咀嚼着,思索起试毒银针的事。

他们新生的小皇子齐琛,想来当下成为了一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秦洵差人给楚梓溪送去自己惯用多年的那枚试毒银针时,是明着送的,有人看在眼中定会禀报给皇帝,他并不在意。他师从江湖名医修了六年岐黄,若是连制出一枚稍微新颖些的淬药银针的本事都无,未免太没用了,送过去照顾贵妃姨娘,也是体贴孝顺罢了。

至于今日这枚淬上新药的银针,新药是秦洵和阿蛊费了不少心思研炼的,秦洵不打算让它暴露人前。还是别太招眼地让外人知道他擅长这些东西,以免以后外头出什么事都能给他扣帽子。

临近重阳,二人的清闲日子一直持续到重阳前两日,九月初七的午后,宣室殿宫人来递话,陛下召三殿下去宣室殿。

这是自中秋朝宴后齐璟第一回见皇帝,比他们预料得要早了许多。

书房内二人隔案而坐,秦洵一手拈着景阳殿厨房早早给他做起的重阳糕吃,一手掐指算着日子,笑道:“这倒是奇怪,九月初殿试一轮考核开始,我原本估摸着等到九月末一轮结束,你主动跟陛下提起‘财粮策’,你们父子才再碰面,陛下他是有什么急事这么早就召你?而且还是去宣室殿。”

据秦洵总结的规律,皇帝在非早朝时辰召自己儿子们时,谈公事是在太极殿偏殿,谈家私是在御花园,将皇子召去自己起居和内臣议事的宣室殿,是偶尔为之,他不喜欢任何一个儿子与他私下里太过亲近。

当年五岁的齐璟被他召去告知生母一事,便是召去的宣室殿,想来是那时皇帝自己也难定论,到底该将此事归为公事还是家私。

齐璟把毛笔搁上白玉笔托,问起进来通报的清砚:“宫人可还说了别的?”

清砚走近两步,压低了声:“奴婢给那小公公打点了些银两,可他口风紧,只肯说是陛下将年长些的四位殿下都召去宣室殿,多的消息再不肯透露了。”

“好,我知道了。”

清砚福身退下,齐璟起身理理衣裳。

“知道什么,你料着什么了?”秦洵见他束在腰带里的衣料久坐后起身有些褶皱,也站起身,倾身过去一手替他扯扯平,还拈着糕点那只手则将剩下的糕点整个塞入口中。

“我知道不会是坏事,否则也不会让我与曲折芳的三个儿子一起。”

“那你觉得是什么事?”

“我哪里料得着那么多,事事料着那不成神仙了。”齐璟掏出手帕,给他擦擦拿过糕点的那只手,顺手就把自己手帕塞在了他手里,“或许也不一定是好事,不过应当不难应付,只是不知何事便不知要在宣室殿待上多久,你且自己打发时辰,出门也行,大概想去哪提前给清砚说一声,别太晚回来。”

秦洵抖开手中洁白的一整片丝绢,自己把手细细擦净,出门吩咐小宫女拿去清洗,齐璟前脚离开景阳殿,他留给清砚一句“去找秦子长玩”,也出门去了。

清砚倒也没细问他,这个时辰的礼部尚书秦子长身在何处,自然是今日文举考试的太学试院了。

与设于宫中的御书馆不同,太学在皇宫外,太学里平日用以检试太学生课业的试院,在三载一度的殿试日子里正好用来做举子考核的场地。

每场考试都备有专门的监考官,秦淮这个礼部尚书其实不必亲自到场,事实上秦淮也不是想表现自己这新官上任的礼部尚书有多恪尽职守,一来因自己偏爱诗书,对这些举子们在文举考试中所书内容有几分兴趣,想借着监考穿行时先瞄两眼,过去还为礼部侍郎时,他也同样会在文举亲自监考,武举他便不搭理了。

二来,今岁的考核,许是曲家忌惮他这个姓秦的新任礼部尚书,尚书令曲灵均同样亲自到场,尚书令都这么尽职,秦淮这个礼部尚书不来就不合适了。

他们监考这处是试院的露天场地,秦淮负手行在排排列列的桌案间,觑了眼场前原本属于主监考官的桌案后端坐的青年,不动声色敛了眸,睨向身旁一个考生的试卷上。

在秦淮接触过的曲家人里,曲灵均算是给他印象最好的一个,前些日子他在弟弟秦洵打探曲灵均时,夹带私货地评了曲灵均一句:“君子得不像是曲家人。”

想来这回曲灵均也次次到场监考,只是拗不过他伯父曲伯庸的命令。

秦淮兀自思忖,脚步不知何时停了,下意识保持着停步望着身旁考生试卷的举止,那考生不知何故,感觉到他这样盯住自己良久,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僵硬伏案脊背直往外冒汗,不知当继续下笔不当。

秦淮回神时察觉到考生的紧张,心知自己停在人家身边凝神想事,无意间把人家吓着了,声音放得极轻笑了句“抱歉”,抬步离去,考生捂上自己胸口大喘了几口气,一抹额上汗珠忙又垂下头奋笔疾书。

秦淮缓步拐了个弯,一眼瞧见月洞门边倚着白墙的少年,他转头朝坐在曲灵均旁边的原主监考官递了个眼神,示意他来替代自己穿行监考,身材发福的主监考官连忙起身,抖着两撇小胡子快步过来接替他,秦淮便往月洞门去。

倚墙的少年换下了刺得人眼疼的烈红衣裳,今日的衣着底色洁白,却仍用鲜艳红缎滚了衣边,红缎上又压一层白桃的花绣,一身简单的红白衣裳穿出精致华贵的味道来,手中还晃着一柄白绢扇面上绘墨枝红桃的折扇,与他一身衣裳相得益彰。

美貌少年带着一副十足打量的神情,笑望着这片考试场地,好看得像是白墙上被名家绘涂的一幅美人肖像。

美中不足便是这身衣裳穿在他身上似乎尺寸大了些,不大合身。

因而秦淮走近后第一句话便是:“是你最近瘦了,还是扒了你男人的衣裳穿出来?”

“我男人的衣裳就是我的衣裳。”秦洵得意,折扇直晃悠。

秦淮嫌弃道:“这都什么时节了还带扇子出门,扇不凉你?”

“带扇子又不只为扇风凉爽,我就是要炫耀炫耀我男人给我画的扇面,秀给人看我就高兴。”秦洵轻哼。

“你没事来这干什么?”秦淮回头望了一眼,眼尖地瞧见离得近的考生里,有几个或是好奇何事或是惊艳美人,已经分神频频往这边瞟了,他没好气道,“招蜂引蝶不够的?出了皇宫你男人管不着你是吧?”

秦洵身子一闪,意欲避开长兄勾过来的臂,秦淮何等身手,哪容他避让,准确捞中他把他往月洞门外带。

秦洵挣扎无果,还是被扯了出去,绕去一墙之隔的另一边。

他不满:“别啊,我好不容易说通了试院守卫,说是当弟弟的来给你送落在家里的东西,这才第一回进来这地方,你都不让我好好看一下,我又不过去干扰他们,我就在这远远望一望。”他又道,“刚刚坐在主监考官位置的是不是就是那什么‘君子得不像是曲家人’的曲灵均?啧,他一来人家主监考官就委屈了,哪敢再坐主位,只能在他旁边添把椅子歇着了。”

“少说废话,我这会儿没工夫跟你闲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来找广陵举子?不是说三轮考核结果出来前你不打算插手吗?”

秦淮心想今日归家前得给试院的守卫们好好上上规矩,虽说他们许是怕打扰考试,才没有就“他弟弟送东西”一事先通报一声,但这般被人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轻易放人进来,真是安逸太久没记性了。

秦洵忙表示自己守信:“当然不插手,我什么时候食言过。不过是齐璟被他皇帝老爹叫去说事了,我没事干正好就出门晃晃,我也没真骗你们这的守卫,喏,这不是给你送东西来吗?”秦洵笑盈盈掏出个小纸袋,“糖渍桃干,从牡丹亭旁边的蜜饯铺子买的,你监考时候打打牙祭?”

“你当我监考是来玩的?”秦淮差点用吼的,还好压制住了音量,想了想,还是接了那袋蜜饯。

罢了,待会儿拿去哄哄燕回好了。

“所以你是来看曲灵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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