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做水绿。
一个被迫沦为社畜的狱卒,姑且算是个鬼吧。
在我被鬼畜上司迫害后,怀着不怎么期待的心情,我钻进了那条又长又窄的山洞里,爬出来以后,我被砍头了。
我想起来,我账户里还有没来得及取出来用的30万冥币,本来打算用来买最新的拷问道具的,现在看来好像用不着了。
据说,人死了以后都会有走马灯一说,现在脑袋落地的我好像也看到了类似的东西,虽然我不是人。
ermmm这句话好像有点歧义。
尴尬。
说的就是此刻的我。
有谁刚出差就遭遇砍头危机呢?
我他妈的真的很委屈。
我的身子还卡在枯井里头出不来也进不去,场面真的很尴尬。所以唯一能行动的也就剩下了我的脑袋了。
没错,我的脑袋还真能动。
在我去拿身体的时候乌头先生交代过,考虑到各种突发情况(比如突然被砍头),他还在我的身体里做了应急措施,说白了就是在我的四肢和脖子处埋了控制装置,一旦身体四分五裂就会启动导航行动功能,据说是为了方便回收,毕竟做一具身体的成本很高,很经济。
回头看了眼拿着刀追着我……的脑袋的面瘫男。
不愧是平贺源内*也参与了的伟大工程!
(江户时代日本的博物学者、兰学者、发明家等。被称为日本的达芬奇。还完成了上百种发明,其中包括静电发电装置、防火布、万步计、寒暖计、磁针器等。)
但我现在的心情,若非得形容的话,就好比如是背着妈妈偷偷看私藏的某某爱豆写真集结果打开一看却发现是夺衣婆的全果写真的操蛋感。
我觉得我是遇到了一个变/态,因为贪图我的美色,爱我爱到杀死我,如果不是拜托了技术科的人做了应急措施,我的脑袋可能被那个变/态搬回家去做这种那种事情了吧?
面瘫男还在锲而不舍地追着我……的脑袋。
“你为什么要追我?我又没有急支糖浆!”我抱头,呃,孤头乱窜着。
“你,不是人。”他忽然停下,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过了这个问题。
“有人一上来就砍人的头的吗?人类,你知道你这样是要下等活地狱的吗?”我企图和他港道理。
很显然他没有听进去,接着他扭转了刀刃的方向,在看到刀身上刻着的“恶鬼灭杀”后,我被吓出了一身,呃,一脸鸡皮疙瘩。
艹,他的意图已经很清楚了。
中二少年想斩鬼(我)。
我皱眉地看着他,他手中那振蓝色刀刃泛着森冷寒光,刚刚我都没反应过来他是怎么就把我给砍了的,只能说这个男人手速不简单。
那抑郁的表情,估计是单身久了吧。
鬼灯大人手速也快得可怕,他也单身……
呸,跑题了。
由于不能对轻易对人类出手,我决定最后一次和他讲道理,然后我停了下来,很严肃地看着他。
“咳咳,我知道你手速快……呸!”意识到嘴快,我改了口,正色道,“我认为你对鬼有偏见,这样是不对的。就算是鬼又怎么了?鬼怪之间相处和谐友好,没有你们的勾心斗角,明明一切都是你们人类自己乱解读。”
现世传的妖魔鬼怪会害人大多不可信,大部分的妖怪都极力避免和人类接触(比如我),而且见到人就跑,毕竟鬼怪可没人类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长年累月接触的亡者早就让我对人类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也不知道是哪些愚昧的人把我们妖怪给丑化成那样,所以我才不喜欢和心眼多的人类相处。
八岐大蛇多可爱啊,不也被人类陷害了?
不爱为什么要伤害?
面瘫男朝我走来,似乎没听进我苦口婆心的劝告。
“tmd给我停下!”我实在忍无可忍的我喊出声。
闻言,面瘫男停下了。
见还有沟通的余地,我认真地看着他,“听好了,人类,无论是谁也不能肆意杀生,像你这样情节恶劣的我能拜托鬼灯大人给你走后门直接免试去等活地狱的。”
等到了地狱看我不敲死你。
虽然我还在规劝,但我的心里已经想好了不下35207种拷问方式了。
“你——”
面瘫男开口了,害我差点以为他是言语障碍。
“别我什么了,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大正时期虽然短暂的辉煌浪漫过,但人均寿命都不长,我看你还是别再做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好好活着不好?最好是多做点善事,等你死了下了地狱还可以在鬼灯大人面前狡辩几句。”
当然狡辩的下场是直接免试还要被狼牙棒招呼一顿。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故意这么说。
“人活着,不容易,还得多做好事,死后才受罪少。”
我以为他是被我劝住了,当下更加语重心长地说道。
“好吵。”
正当我循循善诱之时,那声不轻不重的好吵宛如铁镬处的大铁锅往我头上砸了一下。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却见他脸上浮现了不耐烦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