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廷说这话时语气严肃,江小满一下又老实了,乖乖趴在荣廷背上。
荣廷的背十分宽,走起路来又稳,江小满趴在上头刚刚好,舒服得不得了。
早知道早点上来了……想什么呢,江小满才刚平复的呼吸又有些乱了。他转头,把脸颊贴在荣廷肩膀上,小声道:“我都流汗了,不恶心么?”
“这就觉得恶心,孤要怎么和仙人一辈子在一起?”
“谁说要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了?”
“孤想好了,要一辈子缠着你。”
江小满也不知怎的又开心了起来,他只觉莫名其妙,却也不再多想。
他的腰上还挂着荣廷给他备的蜜饯,他自己吃了一点,又喂给荣廷。两个人远足似的,一路上说说笑笑,好久才到了山顶。
山顶上是一大片平坦的草原,江小满原以为山顶上只会有他们两人,来到山顶时却见竟已有不少的游人,吓得他赶忙跳下荣廷的背。
荣廷可惜道:“这么快下来做什么,他们又认不得你?”
江小满道:“这成何体统!就算他们不晓得我是谁,这看得了还得了!”
这山顶上的游人原来是自另一边的山路上来的,只是荣廷选了一条小径,故而未遇到其他人。
这些来登高的人尽是来放纸鸢的,天空上已是纸鸢漫天。
荣廷买纸鸢去了,江小满仰着头看着天上的纸鸢,纸鸢尽是做成鸟型,品种各异,红红绿绿,飞在空中,犹如群鸟争舞,煞是好看。
不一会荣廷回来了,荣廷买了一只白鹤造型的纸鸢,白色的身,翅膀末端带黑,顶上则又带着丹红色。
“给仙人买了个仙鹤。”
“快快快,放纸鸢!”
“别急,这就来。”
荣廷将线轴交给了江小满,自己执着纸鸢来到后头。
两人一同等着风起,风一起,两人默契地一个放手,一个跑了起来。重阳的风正大,几乎是一转眼,那只白色的仙鹤便飞上了天。
江小满登时笑了起来,他停下脚步,手牵着线,看他的仙鹤飞。
荣廷不知何时又来到了他身后,江小满自然地就把身体往荣廷身上一靠,荣廷从后头抱着他,两人一同去拉那线。
“要飞最高!”
“把线再放一点……风小了,拉回来!”
线一收一放,那仙鹤慢慢地越飞越高,最后成了几个纸鸢里飞得最高的一个。江小满笑了起来,又回头去看荣廷,就见荣廷也满脸是笑。
江小满很少能看见荣廷笑得这么开心,觉得好看,不禁多看了两眼。荣廷感受到他的视线,也低头去看他。
两人视线对上,江小满忙又低下头去,同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习惯地往荣廷怀里扑了。
这可真是个坏习惯,江小满悄悄想拉开点距离,荣廷却知道他要做什么,手上一紧,搂着他的腰不放。
“放开。”
“怎么能放?”荣廷道,“这放纸鸢是放吉祥,纸鸢要是飞走了,可不吉利。”
江小满知道荣廷在转移话题,却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紧张了起来。
江小满把线稍稍收回来点,说道:“那你看着呀,可不能让纸鸢飞了。”
“孤看着呢。”荣廷才刚说完,忽一阵强风刮来,天上的纸鸢乱舞,好些纸鸢登时卷在了一块。
两人的小仙鹤也被一旁的纸鸢缠上了,那线极利,还不待江小满反应,两个纸鸢便双双割断了彼此的线,小仙鹤随风飘去。
江小满“啊”的轻叫了声,看傻了眼。才刚说不吉利,怎么就断了?
荣廷也皱起了眉,他看着那仙鹤越飞越远还没落地,朝江小满道:“孤会把纸鸢捡回来的,你放心,乖乖在这等着。”
荣廷追着纸鸢去了,江小满见他一路追到了树丛里,心底隐隐不安。
他虽知道荣廷是本书的男主角,主角光环巨大,却还是不免担心,直想也跟着过去。
正此时,忽然又有人喊道:“阿满?”
江小满的名字虽也有个“满”字,可身边的人平日不是喊他“小满”,便是喊他“满满”,是而他并未意识到那是在喊他。
一直到肩上被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才见身后站了一个少年。
少年他手拿纸鸢,也是来放纸鸢的。
少年作小厮打扮,脸上带着憨厚老实的笑,江小满不认得他,却听他又道:“阿满,果然是你!”
江小满先是一愣,等意识过来少年说的是什么后,顿时手脚发凉。
“你从龙鸣山上下来啦?”少年道,“你师父呢?”
江小满穿书后的真正角色是个名叫“阿满”的少年,阿满是清溪道人的下人,可江小满最初不知,误打误撞地被认做了清溪道人,便也将错就错,一路顶替下来。
起初他难免不安,生怕哪日被人认出自己顶替了清溪道人,可日子一久,又知无论是阿满还是清溪道人皆是配角,两人又隐居山林,没有熟人,便也放下心来。
谁知他竟是毫无预警地在这山上遇到与“阿满”相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