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舒氏宗亲对舒丞相单女这一脉本就颇具微词,就拿舒揽星与李破狼现今这夫妻的名头,无论玄泠想做什么,皆是饱受束缚难展拳脚。离开似乎是最佳选择。
可是离了相府,玄泠又能做什么呢?
落脚桂玉酒楼的第五日?,玄泠用?实际行动?给出9号答案。
玄泠坐在那把经他修好的轮椅上,让宋伯将自己推到酒楼外的一颗桂树下。说是等?人。
9号这才想起,原剧情中的皇帝似乎每月都会有几日?微服出宫。落脚点除了这安福南街头的桂玉酒楼以外,就只有那安庆街东尾的沁香坊。原剧情中李破狼就是因为?跟皇帝竞价沁香坊花魁,从而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玄泠这副样子自然无法复制李破狼的原套路,那么就只剩下桂玉酒楼这一处。
“你可知,它为?何如?此?”玄泠突然指着不远处弓背磨爪狸花猫出声道。
身旁的宋伯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他没养过?狸奴,原宁家也?不曾有人养过?,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这只狸花猫的习性?。
玄泠挑眉,继续道:“它的旧爪被里面?新长出的嫩爪抵出来,扎进?了肉里。为?了避免疼痛加重,它会借外物将旧爪磨损,使其脱落,给新爪腾出生长的空间。只是……”
“只是什么?”宋伯下意识接嘴问?道。
“它如?今尚且年壮。再往后?几年,年迈神衰,它就提不起精神来磨损旧爪。倘若无他人帮忙,旧爪最终只会在肉中愈扎愈深。到那时,溃矣。”言毕,玄泠合上手中的书?卷,让宋伯推自己去落仙湖边转转。
玄泠二人走后?,一位身着上等?锦缎、头戴玉冠、贵气逼人的中年男子两步行至玄泠刚刚呆的位置,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仍在兢兢业业磨爪子的狸花猫。
一整和风吹过?,带着几许湿暖,让玄泠不由?得眯起双眼。
“宋伯,帮我回客栈换本书?罢。”玄泠将手中已然读完的书?卷抬手递给宋伯,如?此说道。
“可是……”宋伯有些?迟疑。
玄泠微微一哂:“此处人流舒缓,不打紧的。去罢。”
宋伯依言四下环顾一周,方才两步三回头地向来路而去。
不多时,玄泠身后?三尺处突然多了一人。
玄泠盯着平静如?镜的湖面?,不语。
身后?的人缓缓走到玄泠左手边站定,同样望向湖面?,淡声道:“不知公子方才于桂玉酒楼外所言出自何书?,又是何章何节?不才想借之一观。”
“贵人说笑了,京中崇文馆,纳天下之知。贵人又何必舍近而求远呢?”玄泠转头看向那人,笑道。
此人正?是被玄泠特意引过?来的当今圣上。
皇帝轻挑眉梢,眼中波光涌动?明灭不定。
“未请教?”
“区区贱名,恐浊了贵人耳。”玄泠收回视线,重新转投在湖面?上,“若贵人家中也?有狸奴身患疴疾,在下这里倒是有一剂猛药,若贵人不弃,欣然赠之。”
“少爷!”取回书?卷的宋伯疾步来到玄泠身边,一脸戒备地看向离玄泠两尺三寸的皇帝。
玄泠轻咳一声,道:“宋伯,莫要冲撞了贵人。”
“无妨。”皇帝淡笑道,“倒是难得的忠仆。”
“三日?后?,自会有人来向公子问?药。”说完这句话,皇帝便转身离开。同时也?带走了隐于暗处的近卫们。
三日?后?,当朝内侍令孤身造访,亲自推着玄泠进?了内廷。
尽管揉红了双眼,李破狼看到的画面?依旧没有丝毫改变。半个月前还任由?自己搓圆捏扁的残废,竟然被内侍令亲自推进?了皇宫!
想他穿越至今,见过?最大的官也?只是自己的丞相岳丈。
玄泠才从相府搬出去几天,怎么就登上了内廷?
难不成……这人也?是穿越的?又或者重生?
不行!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李破狼看着高坐上首的白胡子老?头,咽了咽口水。
这老?头正?是舒氏一族现今的族长——舒鸿。
只见他将手中的麒麟杖重重地往地上一杵,面?上的厉色骇人:“尔言属实?”
想着即将揽入怀中的倾城色,李破狼的胆子一下鼓了起来,梗着脖子点头:“小子与娘子成亲足月,确不曾圆房。”
舒鸿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立于下方的李破狼,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
“如?此大事,你为?何不禀与舒相,反倒僭越至老?朽这里?”舒鸿冷声道。
李破狼没想到舒鸿竟然会有此一问?。毕竟在他看来,因为?舒相膝下只有舒揽星一女的缘故,舒氏宗亲一直对舒揽星不甚好感,二者更是积怨已深。是以当舒鸿得知舒揽星与自己成亲只是为?了能参加殿试那张举荐函,而并不是为?舒相一脉绵延香火时,他就应该同自己站在一处,并责令舒揽星立刻与自己圆房!
怎么都不该是如?此发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