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才能加入这个集会呢?”
霍尔轻轻一挥手,墙壁又恢复原状,“既然保罗一家都是丰收之神的信徒,我们就去拜访一下他们家的其他人吧。也许他的死并不是偶然。”
保罗的哥哥保利住在东区的一条巷子里。
这种狭窄.逼仄的巷子,一共住着三百多人,大家共用一个露间厕所。下雨的时候,污水蔓延出来足有十五厘米高,大家只能踩着砖头进出入。
九月的塞勒姆正是多雨的时节,经管才不过下了半天雨,这里也进不去了。薇拉用一枚铜便士请人进去把保利叫出来。
保利出来时,看着美丽夺目的少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可不认识你。”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薇拉,撑着蕾丝小伞,雪白的丝绸裙子上系着金色的绸带,只穿着半具裙撑,腰后部被裙撑隆起,非常雅致。
“我刚买了你父亲的房子。”薇拉微笑着一边说一边打量他,三十多岁,已经谢顶。一身陈旧的西服,纽扣已经掉完了,线头也突了出来,真难想象他的父亲是一名子爵。
保利浑浊的双眼突然发亮,“啊啊,我知道,”他点着头,神情逐渐变得精明,“但是我没收到钱。我认为,这笔交易可不算数。”
薇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她是专程送自己过来让人敲一笔的吗?
“你的弟弟死了。”薇拉提醒他。
“是人都要死的。”保利撇撇嘴,“活着的人才重要不是吗?小姐,我们现在应该谈一下房子的问题。比如……”他的话没说完,表情突然变得呆滞。
“我来问,你来答。”一个声音从空气中传出来。
“好的。”保利恍惚地点着头。
他们站在街角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这里四周没有人,光线也不好。如果不是薇拉知道说话的是霍尔,看着保利这副神情,还真有点令人害怕。
“见过这个吗?”一张名片浮现在保利面前。
“见过,”保利点点头,“这是旧神信徒集会的符号。”
“怎么参加?”
“被成员介绍就可以。”保利木木地说。
“什么时候举行?”
“今晚就有一场。”
“很好,我会来找你的。你走吧。”
保利傻乎乎地点点头,转身离开。薇拉的身旁,一个俊美的男子慢慢浮现出来。
“他一会儿会不会想起来?”
“不会,说完话以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霍尔注视着摇摇摆摆远去的男人的背影。
“我们要参加那个集会吗?”薇拉又问。
“当然。”
“谁去?”
“你,”霍尔说,“我会在暗处保护你。”
薇拉抿抿嘴,怎么又是自己?“他们要是问我信仰的神灵是谁,我说什么?”
霍尔勾起凉薄的嘴角,看傻瓜一样看着薇拉,“你说呢?旧日的神灵就站在你面前。还有什么比做我的信徒更方便的?只要你祈祷,我都可以随时回应你。”
薇拉:“……”
二十一点钟的东区,简直像被一口黑锅倒扣过来,连星星都看不见。
被霍尔催眠的保利穿着黑色披风。薇拉也是同样的装束,帽兜遮盖着脸孔,暗得看不清。这种装束在起风的季节非常常见,并没有人觉得奇怪。
他们走过好几个街区,最后走入一间夜间庇护所。这是专门给无家可归的人居住的。大通铺散发着潮湿的臭味,里面挤满了人。虽然空间狭窄,又脏又乱,但是总比露宿街头好。所以,床铺总是供不应求。
保利带着薇拉走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最终来到一个狭小的楼梯间。他左右瞅瞅,掏出一枚铜戒指。在墙壁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戒指放入凹槽后,门立刻开了。往里望去,是又长又窄的阶梯。
他们沿着阶梯走下去,拐弯处有个大铁桶,里面都是木质或者布做的面具。保利拿出一个戴在脸上。薇拉也连忙学他。
保利接着往前走,不过几步路就看见一间宽敞的石头大厅。十几个石头做的椅子散落在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全都是斗篷加面具的装扮。
保利没有往前走,他拦住薇拉,“不,你还没有入会,进去触发法阵会被烧死的。”
听到他的话,一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隔着面具都能感觉两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