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蹊哎了一声,那头郑则和沐轻云二人已经一趟趟将东西都拿了进来。
由仪这边将小炉子重新点上,座上了酒壶和茶壶,又从架子上取了一套茶钟来,用清水涮过拿过来给众人一一添茶:“招待不周,体谅。”
郑夫人含笑接过一钟茶,对着由仪轻声道谢。季言蹊拿着个酒壶给众人一一添酒,沐清雨噙着笑幽幽道:“你们夫妻两个这一个一个过来,搞得人都不好意思了。”
郑则往凭几上靠了靠,拿着酒杯敬了敬,又飞了沐轻云一眼:“都是自己人,放松些。”
于是话题再一次飞了起来,郑夫人含笑跪坐在一旁安静聆听,见外头天渐渐昏暗了,桌上的菜大多也凉了,便道:“你们喝着,菜凉了,我去操办两碟下酒菜。”
季言蹊和沐轻云忙道:“嫂夫人不必麻烦了。”
郑夫人含笑道:“不麻烦,随手的事情罢了。”
由仪起身道:“我与嫂夫人同去,这酒该添了,喝酒喝得饿了,下碗面吃,你们要吗?”
沐轻云积极响应:“要!”
季言蹊偏头看她:“我就不要了。”
郑则笑了笑,道:“如此便劳烦弟妹了。”
由仪笑了笑,与郑夫人一同出去了。
厨房并不算大,但是站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收拾的也极为整洁。
由仪将郑夫人带来的青梅酒添了一壶,先拿回花厅中换下了空壶在炉子上,回去的时候郑夫人已经菜刀干脆地在剁着脆嫩的白菜。
见她回来,郑夫人回头笑道:“回来啦,想吃点什么?”
由仪笑了笑,一面快速从架子上翻出几样东西来,道:“下两碗面,打个荷包蛋,烫两颗小青菜,还有前日卤的羊肉。嫂子您要一碗吗?”
郑夫人思索片刻,略带羞赧地笑了笑:“如此,多劳弟妹了。”
由仪含笑摇了摇头,从蒙着白布的小木盆中抓了两把面来,一面随口对郑夫人道:“多亏今儿早上面做多了,不然还没得垫肚子。”
郑夫人笑了笑,开始往切好的白菜丝中调小料。
一旁的炉子上正烧着水,是由仪前头点好的,由仪随手抓了四颗鸡蛋过来打在里头,见鸡蛋渐渐成型,水也开了,方才将青菜和面倒了进去。
又问郑夫人:“嫂夫人吃猪油吗?”
郑夫人点了点头,含笑道:“哪有那么娇气,这吃那不吃的。”
由仪笑了笑,一面往四个碗里各自添了小勺的猪油,又倒了一点点酱油进去。“嫂夫人的面中要添糖吗?”她回头问道。
郑夫人被问得一愣,然后缓缓笑了:“多谢弟妹体贴,少放些。”
又道:“郑则爱辣口,可给他添两勺辣油。”
由仪就知道了,一面含笑点头,一面高声问道:“轻云,可要辣子?”
前头传来了男子仍旧吊儿郎当的声音:“有劳嫂子了!”
由仪了然,一面拿着小木勺往其中两碗添了辣油,白面混着青菜被漏勺挑起,由仪小心避开了荷包蛋,一勺一勺倒进了面碗中,然后各自放入一个白嫩嫩的荷包蛋。
一面从卤味锅中挑出一块羊肉来,又问郑夫人:“嫂子吃这个吗?”
郑夫人回头看去,点了点头:“少来些。”
然后也不等由仪问,直接道:“葱也少放些。”
由仪笑了:“嫂夫人做事爽快。”
一面说着,她干脆利落地下刀将羊肉片开分到各个碗里,又撒了葱花,将面一一摞到了托盘上,回头就见郑夫人也将两碟小菜和一碟卤味摆到托盘上。
于是二人相视而笑,各自捧着托盘出了厨房。
季言蹊就在花厅里坐着,听了脚步声忙起身过来,接过了由仪手中的托盘,一面还念叨她道:“将面碗摞的这样高,洒了可怎么办。”
“我知道。”由仪无奈道:“我什么身法你还不知道,这玩意要是洒了,我也不必教灵毓了。”
一旁的郑夫人眸中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个笑闹,那头郑则这个榆木疙瘩终于在沐轻云恨铁不成钢的催促下起身接应郑夫人。
清澈的汤汁上飘着红油,雪白的面和翠绿的青菜混在一起,如天女散花般飘散着的羊肉香气浓郁、颜色鲜亮。
沐轻云夹起一片羊肉在眼前细细看着,忽然啧啧两声:“要我说,二嫂这刀法绝了,看着薄的,一看就是手上有功夫的人,可见平日二哥是没少被修理。”
由仪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水,含笑抬头看他,笑容标准的令人浑身发寒:“我手上功夫确实不错,暗器练的也不错。问江道长您可要尝试一下?”
想起由仪那根根发寒的雪亮银针,沐轻云下意识地颤栗,然后快速讨好地笑道:“不必了,不必了。不必劳动嫂夫人,您快用膳吧。”
作者有话要说:通篇看来,好像都是吃喝玩乐。
检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