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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1 / 2)


2017年12月2日,下元节,北京

意外发生了:一团团房屋大的烈火像涨潮的海浪,把广场中心吞没,无论只剩半截的望天树,还是像哨兵一样隔在她和七绝兽之间的五棵铁桦树,统统被烈火点燃了。

小树人反应很快,拎着她脖领放回自己树顶,挥动树枝胳膊--细细密密的雨从天而降,把太和殿广场笼罩在里面,火头也被压了下去。

“干得漂亮”刚出口,虞白露就卡壳了:血红七绝兽显然在拼命,火焰程度远远超过4阶,从淅淅沥沥的小雨到倾盆大雨、再到鹅毛大雪,无论如何也浇不熄火焰,反而被蒸发干了,整座太和殿被火光映红,远远望去非常美丽。

得冒险才行,虞白露刚喊“放我下去,桑桑掩护”,一道接一道的霹雳就狠狠劈下来了,比不上莫雷霆的雷系异像,却也差不到哪里,劈在地面留下几米长的焦黑痕迹。

小树人没盾牌没金属棒,也没有豆茎保护,只能在熊熊烈火之间狼狈地跳来跳去,树枝树干都被劈的焦黑,树根被也火焰烤焦了,看起来狼狈极了。

这样不行,派红褐藤蔓长到头顶,再把我们扯上去?上面没有固定的地方,再说,等我们三个悬在空中,这只七绝兽用雷火攻击,肯定会受伤的;不不,它甚至不用攻击我们,攻击高处的红褐藤蔓,我们就无法阻拦,会掉下来的。

虞白露大脑飞速运转,视野所及,呼吸突然顿住了:

大树人消失了,所在之地,多了一个比它大几倍的黏土堆,黑黝黝的纹丝不动。

青龙潭遭遇战浮现在脑海,于是她明白了,那是大树人。

余光多了一抹荧光蓝,正用肉虫子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穿过广场,径直冲向被铁桦树锁住的同伴: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击,虞白露惊恐地发觉,铁桦树倒没折断,根系土壤却出现裂痕。

它是力量型的!

对讲机响了,是刘霄寒,声音不紧不慢,和平时没什么不同。“怎么样了?”

她茫然地说:“老刘,我,我,”

“说说。”

她前言不搭后语地把情况讲了,带着惊惶说,“下面都是火,到处打雷,我下不去。”

刘霄寒没出声,似乎在思考,“别怕,先种豆茎,受伤忍着点。”

虞白露应了,匆匆看表,呼吸停滞:9点31分12秒,距离封印结束只有28秒钟,按照计划,刘霄寒已经出手了:“老刘,你,你?”

刘霄寒温和地答:“我等着你,你不出来,我不动手。”

她松了口气,大声应了,勇气也来了,不停催促小树人。后者为难地看看周围烟火弥漫,不停摇晃冒着黑烟的树冠。

于是虞白露攀到平台边缘,喊红褐藤蔓帮忙。

黏土堆从里面破裂了,树枝胳膊、金属棒和张牙舞爪的槐树同时伸出来;一小片绿云从上到下盘绞,泥土掉下去的更多了,是莬丝子。

距离地面还有3米,脚底突然白花花的像一面镜子,映着火光闪闪发亮,寒气扑面而来--那是什么?

她落在地上,敏捷地挪到小树人身边,蹲下敲敲,凉丝丝硬邦邦,居然是寒冰。

没有土壤,她什么也种不出。

虞白露艰难地扭过头,荧光蓝七绝兽正像钟摆一样高速撞击着铁桦树,眼睛流着血痕;两棵树已经被撞倒了,横在地面,血红七绝兽露在外面的地方更多了。

“小树,把冰凿开!”

小树人抡着树枝胳膊,用力敲击着冰面,留下几个小坑,又戳在地面一动不动:它在试图把脚底一小片冰化成水。

它成功了,可惜,冰面很快重新平整,荧光蓝七绝兽速度比它快得多。看上去小树人想继续努力,突然背转身,用树干抵抗一团团房屋大的烈火,之后一把捞起虞白露,开始转移。

绝望把虞白露整个人覆盖了,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要是没来就好了,随便500个什么战士来对付这两只怎么也杀不死的野兽,爱谁谁,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她就不用死了,两只树人也不用死,众多植物伙伴也能活着。

“老刘。”她哽咽着,瘫在平台里,死死抓着对讲机,“和我说说话。”

什么回复也没有,刘霄寒失踪了,就像从没出现过似的,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事实上,足足30秒之前,刘霄寒就必须发动莲台,执行封印了。可他什么也没做,眼瞧着速度异像坠落紫禁城顶部,光幕再次出现变化,层层叠叠的莲瓣把穹顶占据了,只留下中间一个小小孔洞。

万事俱备,只欠他一个。

出乎他意料,梁博士什么的居然没再啰嗦,对讲机公频只有些不痛不痒的“集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并没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者威逼利诱,耳根相当清净。

时间从不肯为凡人停留。

很快,刘霄寒就明白原因了:无需他发动,那座和他额头印记一模一样的七宝莲台把他整个人吸附住了,能量像指尖流沙,迅速从四肢百骸流失。

虞白露还在里面!

刘霄寒咬紧牙关,竭力挽留自己体内的能量,一丝丝一缕缕一滴滴,只要他还抵抗着,封印就不会结束,心爱的女人就还有一线生机。

虞白露明白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龙蛇般的霹雳、灼热逼人的烈火、无形物质的风刃和锋利无比的冰刺把小树人围在中央,尽管它跑得很快,围着广场大兜圈子,依然不时受伤:一条条树枝、一簇簇桑叶、一根根树根陆续离开它的躯体,或者烧焦、枯萎。

有一次小树人没站稳,顺着结实光滑的冰面溜出很远,换在平时,她一定会笑,现在只想哭。

至于大树人,不停被封在寒冰、黏土里,再一次次挣扎出来,最后一次,把盾牌都丢了,只剩一根光秃秃的金属棒。

“老刘。”虞白露低声说,忍着泪,“对不起,我~其实,我不是....”

她只是一缕幽魂。

小树人突然指着天空,就连烈焰把它树干撩着了都没在意。

那是什么?一个白气球?虞白露茫然,紧接着惊呆了:天边那颗白气球居然飘飘悠悠落入光幕正中、唯一没被莲瓣覆盖的孔洞,径直落了下来。

是蒲公英!

茫然、不敢置信,最后是狂喜,虞白露就像溺水的人发现浮木,尖声叫起来:“这边,这边~”

托特训的福,两棵树人反应都很快:蒲公英距离地面还有十多米,小树人兴高采烈地高高跳起来,握住它长长的翠绿叶茎;大树人跟着抱住小树人树干,树根离地,吊在空中像一串木头蚂蚱。

我们三个很重吧,蒲公英力气可真大,虞白露惊叹着,“快飞,快飞~”

用不着她啰嗦,蒲公英已经像个真正的气球那样飞起来了,离地面越来越远。

头顶电闪雷鸣,瓢泼大雨浇下来,七绝兽大概以为,它会怕水吧?

虞白露开心地看着蒲公英冲过层层暴雨,连绒毛都没湿,继续升向更高的地方。

空气中充满硝烟和烧焦的味道,火球不时擦肩而过,雷电劈向头顶,风刃刮的脸颊疼,虞白露狼狈地躲在平台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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