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回了客栈以后,辛越便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连饭都是平安给送过去的。
在客栈下面的大堂,余季之正滔滔不绝的讲着最近的趣事,而身边的徐士景不时“嗯”和“喔”给他一点回应,但是心思明显已经飘远了。
等平安送完饭下来,徐士景用眼神扫了一眼拐角处的房间问道:“她在做什么?”
平安觉得这个问题有点不好说,微微歪着脑袋带着点迟疑的语气说道:“应该什么都没做。”他敲门进去的时候,辛越就坐在榻上,手里捧着夜明珠在望着窗外。
徐士景被这个回答给噎了一下——什么都没做?那她是站着呢,还是躺着呢?坐着呢还是蹲着呢?看起来开心点呢还是伤心点呢,有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七七八八的想了半天,最后出口时只剩了一句:“她吃饭了没?”
平安心里无奈,要是想知道辛越在做什么的话,世子你可以自己上去看看呀。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只能如数回答道:“辛越坐到了桌子边上,我放下了托盘就走了,不过她好像没有要动筷子的意思。”
怎么,为着一个小白脸她还茶不思饭不想啦?徐士景愤愤的把手里的筷子放了下来,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前几天不刚给自己送完香囊吗?
“你去看看她在用饭了没有?”徐士景淡淡的对平安吩咐了一句。
平安有苦说不出,屁股还没在凳子上坐热呢,就又上楼了。
徐士景自己提起筷子也没什么心情用饭了,只随意扒拉了几口菜。
不一会儿,平安就下来汇报了:“用了一点,不过我看好像不是很饿得样子……”又刚好看见徐士景在扒拉着碗里的饭,就顺嘴说了出来,“跟世子一样在扒拉着饭呢。”
徐士景:“……”
他吃不下是因为她,那她呢,又是因为谁吃不下饭了?
旁边的余季之心直口快,一边大口吃饭一边说:“表哥,你要是想见姐了,你就上去呗!”
听了这话,平安都忍不住小小的吸了一口凉气,还是表少爷……艺高人胆大呀。瞥了一眼世子,果然神色很不好看。
徐士景黑着一张脸,本来在马车上的气氛就不好,现在她不下来,让自己上去先向她低头简直是做梦!
拿起筷子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余季之的脑门,徐士景道:“你可用你的饭吧!”
余季之自小被母亲也敲打习惯了,根本就不以为然,只偷偷的嘟囔了一句:“口是心非。”
掌灯时分刚过不久,徐士景便在客栈的走廊里晃荡。
本来客栈大部分住的就是余府过来帮忙打捞弓/弩的家仆们,现在看主子在门外走来走去,还都有点不敢出门。
余季之在进屋前还纳闷的问了一句:“表哥,你怎么不进屋呢?”一个人在外面晃悠过来又晃悠过去,不一会儿就皱着眉毛,还有点怪瘆人的。
徐士景挑了挑眉,理直气壮的说:“我在消食呢。”
余季之满脸疑惑:“哥你今晚吃的也不多呀?你现在居然一碗饭都吃不了了?”
徐士景恨不得再敲打他一遍,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没眼色呢?
“你,进屋睡觉!”徐士景直接上首拎着余季之的后领,把他拽进房间了。
走廊里又只剩他自己了,徐士景重新束起耳朵开始听动静。这个距离正好是他能听见辛越房间动静的最远距离,只不过,他听见了隔壁家仆在讲着荤段子,听见了平安在催着平远洗澡,就是没听见她的动静。
忍不住又往前走两步,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力下降了。这都已经到楼梯拐角了,徐士景还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他冷哼了一声——这人是成石雕了吗?
轻咳了一声,他咽了咽口水,这偷听墙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于是,徐士景终于走到了她房间的门口,刚要抬手准备敲房间的门,便捕捉到了房间里的动静。
辛越盘算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打开房门,走出了房间,刚走到拐角处便看到世子也恰好迎面走来。
“世子还不歇息?”辛越好奇的开了口,按世子的性子,现在应该舒舒服服的在房间里泡着澡呢。
徐士景平平淡淡的点了点头:“对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