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回头去看那些打累了躺在地上的几个哥哥,好奇道:“那女生要打太极吗?打完就躺在地上,好脏脏。”
说完,还有点嫌弃的皱了皱小鼻子。
薄延漆黑的眼中迷茫了一下,心想着打太极是什么玩意儿。
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打架之前为了哄她说的那些胡话。
“哦,女生是没有打太极这门课的。”
如初这才如释负重的呼出一口气来,小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那就好。”
刚刚她可是亲眼看见有两个哥哥抱一起在地上翻滚,身上的衣服就跟抹布似的在地上摩擦,咦~
她的脑袋摇成拨浪鼓,她不喜欢“打太极”这样的课程,太废衣服了,还好女生不用上。
那天他们在后巷打完架之后,伍晨光惊奇的发现了一件事,延哥最近竟然变得好学了!
此时坐在最后排角落的薄延正照着黑板上老师给出的英语答案改错题,他抬头望两眼,然后低头,边写边嘴边念念有词。
英语老师一开始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看见薄延在写作业……
他猛地抬头,薄延竟然在写作业?
英语老师看见角落里那个小混蛋的认真样,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他今天怕不是还没睡醒?
要按照往常,薄延不扰乱课堂纪律他就谢天谢地了,今天却是破天荒的在写作业了?
下了课英语老师飞奔回办公室,激动地和各位老师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办公室的老师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班主任从作业堆里抬起头来,“李老师啊,你请假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这样了。”
数学老师也不禁感慨:“那孩子应该是长大了吧,懂点事了,作业也按时交了。”
众老师纷纷点头,深有同感,感动至极。
课间十分钟,伍晨光来到薄延的前座坐下,他也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延哥,你最近是受什么刺激了?”
开始两天他这样,伍晨光还以为是他一时新鲜想要尝尝学习的苦,但这都快两个礼拜过去了,薄延竟然雷打不动的上课认真听讲还写作业。
薄延边写作业边说:“没受刺激。”
额头上蓦地搭上了一只手,薄延抬头凉凉的扫了一眼对面,伍晨光收回手,奇怪道:“没发烧啊。”
薄延无语:“你要是无聊,也可以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了。”
伍晨光惊恐:“我不无聊,我一点都不无聊。”
“……”
薄延没再说什么,岿然不动的继续写作业。
要问他最近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对学习有了兴趣,还得从两周前的那次打架开始说起,当时小孩满脸崇拜的夸那个解出来题的男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学习好像并不好。
万一哪天她有不会的题来问他,他答不上来的话岂不是很丢脸。
怎么说他也比她大了那么多岁,还是她的哥哥,他得在小孩面前树立个好榜样不是。
而且薄延本身就不笨,底子也不错,认真学习后,成绩突飞猛进从倒数第一逆袭到了前十。
但他觉得还不够,他这么牛逼的一个人,不拿个第一也说不过去。
期末考试完,薄延看着自己成绩单上的漂亮数据,心情无比舒畅。
当晚,吃晚饭的时候谷雨问如初:“初初这次考得怎么样?”
如初扒拉着饭米粒,实话实说:“数学算错了一道题扣了两分,不然我就都是一百分了。”
她小嘴不自觉的撅起,一想到自己粗心写错的那道题,她就觉得好可惜。
“噢哟,我们初初这么棒的啦。”薄卿扬起眉眼,平日里在手下们面前严肃至极的一个人,在小孩面前却和蔼极了。
薄卿拿公筷给如初夹了只鸡腿,鼓励她:“奖励你一个大鸡腿,下学期咱们再接再厉。”
如初也很有志气的点了点头,她下学期一定不能粗心大意了!
坐在一旁的薄延心里隐隐期待着父母能问一下他的成绩,结果他们鼓励完小孩后,就没有下文了。
薄延等了会,也没有等到他们来问他。
他望向他们:“你们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吗?”
谷雨顿时一脸嫌弃,“你几斤几两我和你爸还不知道?”
“对啊。”薄卿也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不问,我还没想起来,你在学校是不是又闯祸了?今天你班主任还给我打电话。”
薄卿眉飞色舞道:“还好我聪明没接,不然又要给你小子‘擦屁股’。”
薄延听后,脸色一阵铁青,他最近在学校都是安安分分的,怎么可能会闯祸。也就是说,老师给他爸打电话的目的就只可能是说成绩。
他磨了磨牙,把口袋里还没来得及拿回房间的报告单送到他们面前,“你们好好看看。”
谷雨对此避之不及,皱着脸把成绩单往薄卿面前推,“你看。”
“凭什么要我看?”薄卿才不看,孩子气的把成绩单推回去。
他俩这样推来推去,薄延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如初看不下去,在成绩单重新回到薄卿面前的时候,她站起身拿过来,把成绩单翻开递到他们面前,替薄延说好话:“哥哥这次考得可好了。”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一张小脸上写满了骄傲,好像那成绩单上的分数是她考出来的一般。
坐在她边上的薄延侧头看她,心中蓦地一软,想着平日里没白疼她,关键时候还知道站出来替他说话。
谷雨把成绩单拿过来,看到分数后她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儿子,你作弊也不用把自己作成第一名吧?”
继而,她又转头去和薄卿说:“老师今天给你打电话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吧?”
作弊这事可不小。
薄卿闻言,啪的一拍桌子,咆哮道:“薄延!你可越来越过分了啊!”
眼瞧着即将要上演一场父子间的打戏,如初赶紧拦在薄延面前,“叔叔,哥哥没作弊。”
薄卿狐疑:“初初你不用包庇他,他什么德行我还能不知道?”
薄延也瞬间被激怒了,起身踢开了自己的椅子,椅脚摩擦着瓷砖发出“刺啦”一下刺耳的声音,“我什么德行?在你们心里我就只能不学无术了?”
“你不就是这样?老师给我打电话哪次不是因为你又打人和扰乱课堂秩序,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省省心?”
“操。”薄延低骂了声。
“你们又知道什么?你们眼里只有工作工作工作。还有这个小孩,”他气急的扒拉了一下如初的肩膀,“你们也是说带回来就带回来,说让我带就让我带,你们经过我同意了?你们要是不能带她,你们把她带回来干嘛?”
如初放下拦在他面前的双臂,转身不知所措的去看薄延,眼中染上了些受伤。
薄延的心脏因为她这一眼莫名的紧了紧,他狠心的移开视线,话说出口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孩那眼神就像是被别人随意丢弃到大街上的小猫。
可说出口的话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覆水难收。
他顿时也没了和他们争吵的心思,拿过桌上的手机,在薄卿和谷雨的威胁声中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