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急速的冲刺中,人的身体机能被发挥到了最大。在这期间不能出现一点闪失,一旦有任何影响身体平衡的因素出现,人都会受到不可忽视的伤害。
阮云溪也不例外,在意识到脚下踩住东西的一刻,他就已经尽全力维持住自己的身形,饶是他小时候学过舞蹈、平衡能力较强,但是在这恶意中伤中,仍旧崴了脚。
嘎嘣一声
来自脚踝处,筋骨拉伸的疼痛瞬间漫遍了全身。
阮云溪死死地咬着牙,克服着脚上的疼痛,用尽全力维持住了身形,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整件T恤。
终点就在眼前,他只要坚持就能获得冠军。但是脚上的锐疼却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你最好立刻停下,否则一旦伤到骨头,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坚持还是停下
阮云溪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前者。本届运动会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一场,青春过去将不再重来,他没理由给全班留下这个遗憾,更不会给奸诈小人可乘之机。
他握紧了手中的交接棒,咬紧了牙床,踉跄的从一步到两步,从一小步到一大步,直到重新跑了起来,风呼呼的从他身边吹过,撩起了少年如墨般的黑发,那一刻的他,坚强强悍、不屈不挠的宛如神帝。
阮云溪冲过了终点,身体的负荷已到极限,勉强维持的平衡也到了终点。身子再难坚持,往前一倾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傅晟接住了他,将他整个人都搂进了怀里,看过少年额角遍布的汗珠,虚浮的脚步,皱着眉头准备将他拦腰抱起来。
阮云溪拦住了他,摇了摇头,架在了傅晟的身上站直了身体,坚毅的说道:“我没事。”
“脚都肿成这样了,怎么能没事呢。”傅晟低头,心疼的看着阮云溪高高肿起来的脚踝,将他带到了草坪上。按理说冲刺完,不能立即坐下,但是现在这种情形,阮云溪就是能走,傅晟也不能让他动了。
不由分说的按着他坐下,抬起他受伤的脚裸,手微微颤抖的抚了上去,疼的阮云溪一抖。
“云溪,忍一忍。”
阮云溪咬着牙点头,明明疼的很,可面上除了苍白了些许之外,仍旧从容如常。
沈阳那边已经一把将黑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黑胖子佯装难以招架一个劲的喊:“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地太滑了。”
气得沈阳不行:“地滑?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地滑。”
说完便打算把他摔在地上,好好摩擦。而黄天霸则带着身边的人从一旁冲了过来,加入了混乱,挡住了沈阳、徐家洛他们,看向了傅晟与阮云溪,叫嚣道:“是他跑步不小心,怪得着别人吗?”
草!
沈阳他们简直要暴走了,正打算动手的一刻,傅晟一把揪住了黄天霸的领子,将他拉到了身前。
傅晟力气之大,提着黄天霸一个踉跄。
黄天霸一直知道傅晟无法无天、狂妄不羁,虽没亲眼见过他打架,但却亲眼见过贴满一整个公告栏的检查。并且还听说过他教训附近抢钱打劫的混子们时有多残暴、血腥,简直不像个人。
但毕竟这是在学校,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黄天霸觉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真的,正是拿住了这一点,他才如此的耀武扬威。
可此时此刻,对视着傅晟那双充满怒意的凤目,浑身上下就跟浸泡在凉水里一样,从脚下蔓延的冷气一股股的往上冒,直冲脑袋顶。
顿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操场上越来越混乱,傅晟与黄天霸被众人围在中间,身旁的沈阳也正与黄天霸那边的人对峙,大家都握紧了拳头,一场打架在所难免。
看台上的孙法勇与老师们都发现了异常,想喊一声,才想起来喇叭被夏知秋给借走了。而夏知秋很明显和孙法勇想到一块去了,想都没想的举起了喇叭,念出了一句要将孙法勇气死的话:“傅哥,揍他!”
孙法勇:“....”
全场混乱。
黄天霸眼睁睁的看见傅晟举起了拳头,就在他以为今天活不了的时候,一声清冷平静的声音从草坪上传来:“傅晟,住手。”
尾音刚落,傅晟的拳头便停在了黄天霸脸前一寸处,卷起的风已然刮过了他的脸,震得他肉疼。
傅晟收回了拳头,十分厌恶的松开了黄天霸的衣领,一眼都未再看他,快步走向了阮云溪,在他身前蹲下,重新乖巧老实的抬起了他的脚。
看的阮云溪一愣。
这模样实在是太像一只忠实的小狼狗了。
听到主人的呼唤,立即停下一切事情,马不停蹄的回到了主人身边。
阮云溪浅笑,像摸小狗狗一样的伸手摸了摸傅晟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