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芝芝差些没控制住双脚扑过去,但碍于两位师兄在场,她只能尴尬地站在那,叫也不敢叫,就等着沈谦停好车的刹那,她迅速打开车门钻进去,逃之夭夭!
可惜,又没让她得逞,因为——沈谦下!车!了!
她就站在那,看着他下车,走过来,打开后座的门,和她说:“上车。”
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为他这个极为绅士的举止感动地喜极而泣,但现在她只想暴风哭泣——
因为他这样,她的师兄真的会以为他是司机啊!
啊不!二师兄已经冲过去了!
她啊了一声,拉也没拉住那似泥鳅滑出去的身影。
时竞握住了对方的手,笑嘻嘻道:“师傅啊,我师妹就拜托你啦,请务必接送她来回,确保安全啊。”
“……”
顾芝芝就看到沈谦的脸色在一瞬,犹如黄昏,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她真的想拿块板砖拍死二师兄,连忙走下台阶解释,“他不是……”
沈谦出声:“好。”
时竞还在那说谢谢,顾芝芝一手将他拉远,赶紧钻进车里,“好了好了,二师兄你快回去给大师兄做饭吧!”
车终于开了出去。
顾芝芝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沈谦,“对不起啊,我是怕他们多问,所以才说你是程家派来的司机,你……你不要生气啊。”
沈谦:“明白。”
顾芝芝放心了。
如果他要真生气的话,刚才就不会应时竞的话了。
想到最近两次的临场应变,他都十分默契地配合了,她心里顿时甜甜的。
这就叫心照不宣吗?其实他们很般配的嘛!
她一边注视着沈谦,一边暗暗开心。
而此时,他背靠座椅,手握方向盘,手肘弯曲,目光平视前方,他开车的姿态很规矩,就如他的人一样,很难挑出什么毛病。
要换成她大师兄,平时就特别喜欢超车,时速还不慢,她坐在后排,手就没离开过门把手,被晃地头晕目眩,每次都忍住要哭囔着下车的冲动。
哦对,这还是平时,要是他一焦虑就喜欢飙车,码表没低过200,开车习惯简直恶劣透了。
二师兄相比之下好很多,可能因为是新手。但是他也有个毛病——话特别多,一会骂那个变道不打灯,一会笑哪个傻叉开了雨刮器……不用和他聊天,他就能自言自语到目的地。
“诶,等等,我们为什么不走高架啊?”顾芝芝眼看着那高架入口就这样错过。
“先吃饭。”
吃饭,吃饭!
她突然想起上周还信誓旦旦说包人家晚饭和宵夜,结果看到美男秀色可餐,她自己忘了一干二净。
“啊,那个……不要吃太贵,我现在赚的比较少。”顾芝芝对了对手指,“不然宵夜我就请不起了。”
“……”
最后二人在一家普通小炒馆解决了晚饭,而且还是沈谦付了钱,顾芝芝过意不去,就买了两罐可乐,自己又喝了一罐_(:з」∠)_
她觉得这样很不好,改天还是要请回来的。
围棋比赛还没开始,她已经在打起了拿奖金请客的主意了。
***
第二次见到William,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没有言语轻浮,对她动手动脚。
他说这一周认认真真研究过围棋的规则,还根据她的建议买了两本棋谱和死活题练习,让她验收验收下。
顾芝芝就摆了几个最简单的棋型,让他解答,还真都答对了。
没想到还真的学了点东西。
一问原因才知,这都是他爸的功劳。
上次顾芝芝来,William压根没和程总说起,事后被程总训斥了一顿,说今天务必要带她来见一见。
因为最初对William印象不好,导致顾芝芝对程总也抱着戒心,当她随William来到二楼房间时,就见一穿着家居服的中年男人趴在一张治疗床上,沈谦正在旁边给他的腰部做按摩。
虽然是个卧床的病人,但眼中透着精光,一看就是生意人。
但他与沈谦说话时不时面露微笑,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威严。
“爸,我把顾芝芝叫来了。”
“程总,您好。”顾芝芝走到程总面前打了声招呼。
程总微微颔首,伸手示意她坐,“年纪轻轻的职业女棋手啊,真不简单,学围棋几年了?”
“四年。”
“才四年?哎呀,别说是女棋手了,就是男棋手,也很少有学习四年就能进入职业生涯的。”程总吃了一惊,大赞顾芝芝很有前途。
保姆将棋盘摆了上来,顾芝芝坐在对面,这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沈谦在为别人按摩,而他应该也会看她下棋吧?
这种互相默默注视的感觉,想想也挺美妙的,顾芝芝嘴角扬了扬,不由自主地挺起胸,一定要好好表现!
大概难得见到个人来家里下棋,程总开了话匣子,谈了不少围棋的经历与见闻,顾芝芝虽然棋力比他强,但论这阅历还真要叫他一声长辈了。
不仅如此,她之前大多是在棋院下棋,这是第一次与完全没接受过训练的业余棋手切磋,她发现对方的棋路与她之前所遇很不一样,几乎是一种新的方式。
想到上次仓田十段的特殊大飞角开局,想到二师兄说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棋型,她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眼界真的还是太局限了。
而且程总一直在自谦,棋力却一点也不差,怎么说也有业余5段水平。
顾芝芝下着下着就越发认真,渐渐听不到周围的谈话与欢笑,也忘了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
只一心专注盘面变化。
她想赢,仅仅因为这是她的棋,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