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说好了吗？”辛凝疑惑的问，“为什么还要换？”
男人面色微显不耐：“老人家说这名字不好，慕以寒，慕以寒，听上去凉飕飕的，哪有一点男子汉的英气？”
“况且，你大学不是读的中文系？帮我们儿子再想个好听点的，噢，寓意最好也好一点，我怕他们两个老人又吵起来……”
……
慕清和抬头，目光小心翼翼，不敢看向男人，只是轻轻捏了捏母亲的手指，待见她低下头才开口：“妈，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你和我们说什么？”男人正因为名字不耐烦，进房间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将目光投向慕清和，语气不善，“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慕清和顿了一下，第一次忽略了他的责备，那双眼睛因为刚哭过的缘故亮晶晶的，“妈妈，可以吗？”
“嗯，去吧。”辛凝怜爱得揉了揉她的头，转身却也语气不善得怼了回去：“你说说你一天到晚能有什么用？取个名字还让我来？儿子我一个人生的啊？你就这么……”
接下来的话，被慕清和用一扇门给拦了下来。
要赶紧，赶紧遮住那些丑恶的生活面目……快一点，再快一点……如果快一点，她怕自己彻底失去对父亲的憧憬和尊敬。
可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啊？
她还记得很久以前，似乎是自她有记忆开始的第一次外出，她被父亲放在了颈部，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笑得灿烂，笑得开心。
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慕清和不知道，人心居然也可以像天气一样变得这样快。
她抬头，一片白茫茫，白色的大褂，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灯光……刺眼的灯光照得她眼睛干枯难受，但她却怎么也流不出一滴泪。
慕清和只好勉强适应着外面高强度的闪光，捂着眼睛，只露出缝隙，倚着墙壁一点一点得向旁边的厕所移动。
“慕清和，你爸呢？”
苍老的声音突然从她头顶响起，两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遮住了慕清和头顶高强度的光亮……
她抬起头看见来人的那一瞬间没有一点意外，指了指旁边的病房说，“在里面。”
只是这次，她没像从前那样乖巧得对这两黑影叫一声“奶奶”和“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