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铭安少爷,管家贝成黎,奉家主之命,前来接您回家。”
站在学校门口,看着在自己面前九十度鞠躬的黎叔,宁安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这是……什么情况?爸爸要自己回去了?
宁安求助似的看向身边的寒希。
看着宁安不敢相信的样子,寒希含笑点点头。
这真的不是梦吗?
在自己离开纪家十几年的岁月里,无数次的预想过这一刻,也许狂喜,也许委屈,也许迫不及待地跟黎叔走,也许潇洒扭头转身离去,可真到了这一刻,宁安只有不敢置信和不知所措。
离开太久了,如何踏上归家的路?
“爷爷!”身后的贝子亦朝贝成黎扑过去,一直跟着少爷,他也十几年没见到爷爷了啊!
“子亦,注意规矩。”贝成黎依然弯着腰鞠躬,并没有理会孙子的激动。
“不要紧。”宁安回过神来,向前一步托住老管家的手,“黎叔,快起来。”
说起来黎叔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的确是爷爷辈的人,不过纪家上下已经习惯了称他为“黎叔”。
黎叔抬头看着长大的宁安,也已老泪纵横:“少爷,老仆接您回家。”
黎叔打开车后座的门:“少爷,上车吧。”
宁安点点头,与寒希一起坐了进去,贝子亦在后面跟上。
一路上风驰电掣,窗外的景色浮光掠影般略过,宁安紧紧握住寒希的手,掩饰自己的紧张。
“有我在。”寒希回握住宁安。
“嗯。”宁安的心镇静了下来,千言万语比不过一句“有我在”能让自己感觉到安心。
一路上的风景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自己幼时毕竟在这里生活过,陌生是因为十五年过去,总有些许改变。
宁安看到道路两旁的高大繁茂的树木,就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和爸爸带兄弟六人出游的情景。这是幼时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三排座的加长飞车,通常是大哥,三哥,贺思君坐前排,二哥,寒希坐后排,而自己,有时坐在二哥和寒希中间,有时被爸爸抱着坐在副驾驶。
“爸爸,外面那是什么树?”小宁安好奇地扒着车窗问道,“好高啊!”
“那是灵柏。”宁柏谨说。“一般的树木长在一起,会互相汲取养分,彼此争夺资源,可是灵柏不一样。”
“可是灵柏不一样。”宁安与寒希双手交握,一起说道,“灵柏长在一起,会彼此扶持,互相照顾,茁壮成长,向阳而生。”
“爸爸希望你们兄弟几个,像灵柏一样,互相爱护。”宁柏谨似乎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着当年对孩子们的期许。
“我们做到了吗?”宁安问。
“这个答案,应该由宁叔叔来回答。”寒希道。
“我倒觉得,这个期许,我们应该用一生来完成。”宁安笑了。
飞车很快到达了纪家,贝成黎把车停在纪家大门,然后下来亲自给宁安打开车门,弯腰道:“小少爷,请下车。”
宁安把手伸出来,交给戴着白手套的贝成黎,从车里轻轻跳下来。
只见熟悉的纪家大门出现在自己眼前,厚重的灰蓝色大理石墙柱,装有离子电系统的大门,两个执事站在门口,左手放在胸前,朝自己鞠了一躬:“小少爷,欢迎回家。”
大门朝两边平移打开,只见另外一个执事带领仆人们站在通往主宅的道路两旁,齐刷刷地弯腰:“小少爷,欢迎回家。”
宁安看着面前用青烧石砖铺成的路面,一直绵延到中央的喷泉,直至主宅大门。
这里承载着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与亲情。
看着暗黄色朴实又不失大气的主宅,宁安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无论离开了多久,这里都是纪家,是自己出生的地方。这里属于自己,自己也属于这里。
宁安抬步向主宅走去,步伐优雅而坚定,有着贵族的浑然天成。
小时候家庭老师教给自己的礼仪从不曾忘却。
走过前院中央的喷泉,宁安的手轻轻抚过喷泉的边缘,宁柏谨当年的叮嘱似乎还在耳边:小安,不要玩水……
一步一步走向主宅大门,宁安站在大门前,停顿了一会儿。
寒希和贝子亦安静的跟在宁安身后,都知道此时不能打扰他。
宁安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宁安有怨吗?寒希和贝子亦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自己是宁安,被寄养在乡下……难免会不甘。
宁安有委屈吗?不要说宁安本人,就连旁观者也替他感到委屈。
可寒希和贝子亦也知道,恐怕宁安心里更多的,是对纪家的爱吧。
其实,宁安一直是个温柔的人。
宁安望着门上精致的雕花,深吸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
只见客厅里,长桌主位没有人,左侧首位坐着大哥,右侧坐着贺思君和三哥纪铭铎。
“小安,回来了。”大哥声音沉着,眼神却掩盖不了对宁安疼爱,“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大哥。”
“多谢大哥。”
“小安。”贺思君微笑着叫宁安的名字。
若是他的贴身助理在这,一定惊讶于贺总裁居然还有这么和蔼的时候。
“思君哥。”
“过来,思君哥送你件礼物。”
宁安朝贺思君走近了几步,贺思君拿出一张黑卡递给他:“这张卡,所有能用到钱的地方都可以用。”
宁安低头看着这张黑卡,只见上面印有纪家和贺家的家族徽章,右下角有“卡诺星系银行联属”几个字。
这是最高级别的卡片,百卡之王,据说可以无上限透支。
“谢谢思君哥。”宁安双手接过。
“宝宝。”纪铭铎今天依然是制服军装,朝宁安张开双臂。
“三哥。”宁安轻轻抱了纪铭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