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株艳丽的杜丹盛开其上,浓淡相宜,根茎遒劲,仿若一位绝世佳人。
“在我看来,这把扇子值千金。”
破碎的扇面如雪花般纷纷扬扬的散落在地,沾染了尘埃,徒留一副空落落的骨架。
“洛兄,你......”
秦江尚未从洛恒先前的发言反应过来,洛恒已经将他绘制的折扇化成了碎片。
秦江虽是早已将洛恒视为好友般的存在,但眼下,洛恒的这般行径,简直是明晃晃的将他的才华践踏到泥泞里去,怒火一下子在胸膛燃烧了起来。
看着秦江瞬间变了脸色,饱含怒意的眼眸,姬灵渡也不在意,继续开口道:
“扇子是需要认可的,我认为它值千金,而在你看来,只值一钱。”
“可我撕碎了它,你却生气了。”
“或许在你心里,这把扇子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一钱,甚至超过千金的价钱。”
“然而世人多是有眼无珠,在他们看来,这把扇子一文不值。”
“既然一文不值,何不就此毁去。”
“更何况,你不觉得,所谓的千金也正如这地上的粪土么。”
“不过扇子已毁,是有些可惜,”姬灵渡话锋一转,淡淡一笑道,“作为赔偿,秦兄,你可愿与我同往烟雨楼。”
这一惊一乍,一喜一怒,变化太快的情绪让秦江愣愣地看着洛恒说不出话来。
贫穷的烙印早在他出生时就已深深刻下,
别人富贵荣华,而他却家徒四壁。
别人可以衣食无忧,而他却日日饥寒交迫。
别人可以高枕坐卧,而他却早知人间疾苦。
出身已是不由己,修行也只能靠个人。烟雨楼内由心而发的诗词尚且历历在目,然而不管是书院的同窗,还是路过的读书人,对他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嬉笑不屑。竟是只有洛恒认可了他,甚至将他心中积累已久的不平说了出来。
“洛兄,是我误会你了。”
一时间,秦江心中百感交杂,诸多心绪如乱麻般缠在心头,恨不得将洛恒引为毕生知己。看着洛恒垂下的眼睫,不知为何,他觉得洛恒绝不是表面上那般不学无术的纨绔膏粱。
属于女子的房间内,窗棂刻着三五枝梅花,透过浅色的纱帐,仿若花影浮动左右。
甫一见面,姬灵渡就敏锐的感觉到女主与先前的不同。多了几分风尘韵,而豆蔻少女的气息,似乎渐渐逝去了。眉梢一举一动,皆是妩媚。
这次,秦江总算是真正见到了清伊姑娘。然而两个人的见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热络,甚至连相对无语凝噎的场面都未出现,严格来说,只能算是秦江一头热忱。时隔多年,清伊姑娘怕是早已忘了儿时玩伴的模样。
从方才到现在,清伊姑娘并未正眼瞧这穿着寒酸的书生一眼,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无视的地步。对于洛恒的态度反倒好上不少,甚至愿意为他亲自抚琴作乐。
淙淙流水般响起的琴声,婉转,细腻。
十指纤纤,似舞蹈一般在琴弦上轻轻抚动。
只是若有略通音律的人在场,便能发现,其中暗含几道断音,虽不明显,却也称得上是极大的失误了。断音往往是对琴曲的不熟练才会发生的情况,除非是心绪过于动荡,再无其他可以解释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