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猜测罢了。”姬灵渡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多作其他解释。
这瘟疫来的太过蹊跷,算算时间,又正巧与长生蛊出世的那段时间对上。
暗沉沉的远方,望不见尽头,仿佛一处早已设置好的陷阱,只待毫无知觉的猎物入瓮。或许......姬灵渡收回看向街巷尽头的视线,在看到再度飞回指尖上的长生蛊时,不由微微蹙眉。
见姬灵渡面上有几分异样,樊昊天原本还想继续追问些什么的时候,只觉手下一空,姬灵渡却是不着痕迹的将一侧的手腕从樊昊天掌心中挣脱了开来。
前阳镇算不上太大,方圆十里的路程,姬灵渡与樊昊天二人几个时辰便基本走完了一遍。簌簌的晚风极凉,偶尔遇到的零星游荡在大街上的人,俱是面色灰败,神情麻木,宛若孤魂野鬼一般,就算是被几次三番的询问,也只是说出一些令人听不懂的只言片语,这些人似乎早已失去了正常的神智。
明明只是出去了大半年的时间,不知为何,樊昊天看着眼前的前阳镇,竟是觉出一股子异常的陌生来。
在走过一道拐角处时,姬灵渡脚步微顿:“那里,似乎有人。”
夜半的前阳镇,极暗,不见明火,唯有远处的一座宅院似乎还隐隐约约亮着光。
“林湛,我们过去看看。”樊昊天精神顿时一振,来不及细思,便大步走了过去。
“商大婶!!!”
在听到窸窣急促的脚步声时,那躺在床榻上的老妪眯起眼睛打量来人许久,这才颤颤巍巍的开口:“樊昊天,是你这个臭小子啊。”
“你个臭小子,好端端的,怎么回来了,不要命了?”
被称作商大婶的人头发虽是花白,面上却是没有出现外头那些人脸上的大块黑斑,神智亦是较为清醒。
狭小的房间内,昏黄的烛光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要化成一缕青烟熄灭下去。环顾四下,只见屋内桌案上摆放着三三两两,大小不一的药罐子。离近了,便能发现那些药罐里尚残留着细碎的药渣,泛着苦涩的味道。
樊昊天走的极快,姬灵渡跟在樊昊天后面,稍稍晚了好几步,片刻后,这才缓缓走了进来。房间内,姬灵渡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隐于阴影之中,并不出声,即便如此,那老妪依旧忍不住盯着姬灵渡看了好几眼。似乎比起久别重逢的樊昊天,她更关注陌生的姬灵渡一些。
那跟在樊昊天后面走进来的人被玄色的兜帽遮掩住了面容,周身弥漫着霜雪般淡漠的气息,却有种遮掩不住的光华,掩藏在袖中的指尖上隐隐约约停留着一只白色的蝴蝶。
“这位客人是?”盯着姬灵渡许久,那位商大婶忍不住问道。
“商大婶,这位是林.....”樊昊天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突然改口,“他是我在外结交的一位知己好友。”下意识的,樊昊天也不知为何,在商大婶面前他竟是没有将林湛的名字说出来。
“商大婶,前阳镇在我走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瘟疫又是如何而起的?”樊昊天接连问了数个问题,语气急切。
“唉,莫急莫急,你个臭小子倒是一个一个问,上了年纪的人一次性哪里记的清这么多问题。”那位商大婶吃力的起身,在樊昊天的搀扶下这才从床榻上半坐了起来。
“算了,我把我目前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个臭小子好了。”
“我啊算是这个镇上最后一个染上病的了。”
“这瘟疫传染性极强,已经死了大批人了。不过,我们这些老顽固死了也就算了,毕竟活的太久了,只是可惜了那些年轻人,有道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徒增伤心啊。”
“本来患了病的一批人是被安置在了同一处治疗的,到后来,竟是所有人都感染上了瘟疫,也就开始分离四散,各顾各的了。”
“......”
一边断断续续,毫无章法的说着,那位商大婶一边剧烈咳嗽起来,脸上缭绕的黑气似乎更深了几分,隐隐出现了细小的黑斑,仅仅几息的时间,她此时的模样比起方才看上去更加颓败了。
“对了,商大婶,那些被林家带走的人都有谁?”樊昊天突然想起了这一茬,冷不丁的问道。
“你说那些人啊,让我想想。”
“似乎是有阿婉在里面,还有一些旁的人,有些记不清了。”
“阿婉姑娘?怎会如此?”樊昊天一惊,她怎么会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