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侧的疼痛倏地消失,樊昊天啃咬的动作一顿,高大的身躯却是被一剑穿心而过,再一剑穿心抽出。姬灵渡之前被樊昊天死死搂在怀里,与他宽阔的胸膛贴得极近,也似乎能感受到那穿透胸膛的剑刃,毒蛇吐信一般,冒着丝丝凉意。
“把那小子拖走,看着太碍事。”有人在一旁说道。
离了背后支撑的力量,姬灵渡一下子倾倒了下来,好半晌,才慢慢的以肘半支撑起身,他身上的衣襟从领口至腰间被撕得破碎,大片莹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在淡光的映照下,摄人心弦至极,哪怕只是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足以让人移不开眼睛。
眼前的这人当真是一个宛如玉雕一般的人。这般动人心魄的殊色,实乃平生仅见。众人心下震撼,只觉被眼前这一幕灼痛了双目。
落在地面上的大片阴影暗沉沉的渗人,将四周所有的光线都吸收了进去。
窸窣的脚步声停留在姬灵渡面前,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响起:“我们已经帮你处理掉了这登徒子,作为回报,交出长生蛊,饶你不死。”
有些时候痛到极致就相当于失去了知觉,姬灵渡咳的极厉害,几乎说不出一句话来,长睫低低的垂敛着,唇色愈发苍凉,血色全无。破碎的衣襟沾染了斑驳的血迹,霜雪般的发丝散落,堪堪遮掩住少许白皙如玉的肌肤,衬着上面青紫的印痕,却是凄凄如雪,皑皑似冰。
众人的视线全都放在姬灵渡身上,没人注意到的是,被扔至远处的樊昊天伤口正在诡异的急速愈合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恢复如初。
天幕的云霞烧的愈发厉害了,红的几欲滴血,似乎要在这夕阳落下之际将所有的热度散尽。
“我且再说一遍,交出长生蛊,饶你不死。”为首的来人双手负在身后,盯着地面上的姬灵渡一字一句的说道。
姬灵渡抬眸看着那人,突然淡淡一笑,眉心的寒意似乎随着这一笑消散了几分,宛若冬日雪地里凄凄绽放的霜花,然而虽是令人惊艳万分,却终究是长久不得。
唇角的鲜血一滴滴砸落在地面上,慢慢晕染成一片盍丽至极的料峭雪梅图。
为首的来人目光一闪,沉声道:“你在笑什么?”
“不过是笑你有眼无珠,贪得无厌罢了。”姬灵渡不再看他,淡淡道,一听此言,为首的那人面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对于那人阴沉沉的面色恍若未察一般,姬灵渡神色不改,视线慢慢放在了远处,目光澄净如水,难以分析出其中的情绪,好半响过去,这才终于又开口道:“长生蛊已经没有了。”
什么!!!一旁的众人注意到了长生蛊的消失,面色纷纷大变。多年来的处心积虑,在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下,瞬间变得灰飞烟灭。
“没有了?”来人端详姬灵渡许久,沉沉如墨的眼睛,看不出具体的喜怒。
就在众人惴惴不安之际,来人冷哼一声,慢慢开口:“你以为长生蛊没了,便能逃过一劫?”
“家主,既然他不肯说出实情,那不如就由我来逼问他。”一人突然凑到了跟前,正是之前参与了追杀,有过一面之缘的林远。
林远慢慢撩开霜雪般的发丝,将手放在姬灵渡莹白的颈侧,一寸寸的摩挲至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说罢,你把长生蛊藏在哪儿了?”
姬灵渡微微偏开头,直接避开了林远灼灼的视线。
见姬灵渡不理会他,林远眉头一挑,心火渐渐上涌:“不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上次你伤了我一只手,我这儿可还记着呐,”林远盯着姬灵渡,刻意慢悠悠道,“今日,我便要一一讨回来。”
被捉住的那只手腕已是伤痕累累,尚残有着新鲜的血痕,林远盯着瞧了半晌突然说道:“想不到,你以前竟然被废过手筋。”
一旁默不作声的林氏之主目光兀的一凝,深邃的眼眸中隐隐掀起了阵阵波澜。
众人在周围一瞬不瞬的看着,眼睛睁大,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广袤的天地间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云海翻涌间,偶尔传来几缕风声,将枯叶从枝头上慢慢吹落下去。
锋利的剑刃沿着手腕上的伤痕慢慢划下,竟是再度将手筋挑断了。鲜血滚落在草叶上,渐染成溪。
期间,姬灵渡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睫,仿佛是早已习惯的样子。若非额上缓缓渗出的薄汗,仿佛方才那个被挑断了手筋的人并不是他。
林远眉峰一撇:“我还以为你会痛出声呢,倒让我失望了。”
倾倒下来的身体被林远一把拉进怀内,细细观察起来。莹白的肌肤触手一阵冰凉,宛若最上等的玉石,极为细腻美好,林远不由上下流连起来。
离得近了,只见那双澄净的眸中隐隐有水色氤氲,眼睫轻颤下,化成淡淡的光华又消失不见了。
“你是会痛的对不对?”林远问道,这发现突然让他兴奋了起来。
“那你会哭么?”林远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接连问道。
姬灵渡缄口不言,并不答话,完全的忽略了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劲的往外咳血,唇角的鲜血仿佛流不完似的,不停的往外淌落。随着身体的前倾,流水般的白发微微散开,便露出了羊脂白玉般光裸的肩头。
“既然如此,那你脚上是否也有伤痕?我倒要好好检查一番。”林远牢牢盯着姬灵渡,神情晦暗,嘴角缓缓勾出一个邪肆的笑容,大有将姬灵渡的脚筋也废了的架势。
一旁的众人哪曾见过林远这幅如痴似狂的模样,不由倒抽几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