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溪关上了手机,锁屏声在密闭的车内十分清亮。
沈绪放在红灯前踩下刹车,偏头看了一眼,伸手打开了音乐。
一首接近清唱的日语歌,清澈的女声从音响中流淌出来,音质无比清晰。
封溪看他,“你干嘛?”
沈绪放轻轻耸肩,“洗耳朵。”
她回过头,又觉得有几分好笑,“你也觉得刚刚的声音很难听?”
“不难听。”
?那你洗个锤子。
封溪生气地转向窗外,看着一闪即逝的路灯沉思,自己究竟是哪里表现出了可以随意拿捏的气质,难道是平时在游戏里喷人喷得客气了?还是对待女生太温柔了?
沈绪放微微偏过头,看着女孩怄气的后脑勺,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个浅笑,“但是做作。”
他严肃地补充了一句。
封溪按下了车窗,任凉风往车里灌,声音也惆怅,“如果在工作中,你遇到了这么做作的同事怎么办?”
经过一个路口,沈绪放单手转方向盘,眼睛在前方来车的近灯下显得十分沉静,“开除。”
......差点忘了这茬儿,狗男人自己就是大老板。
“看来你这个领导当得也不怎么样嘛,惹你不开心就要开除,万一人家工作能力很强呢。”
“一个性格有明显缺陷的人,工作能力的天花板肯定不高,而且......”他说着,挑眉看着封溪,“我的情绪价值,远高于他的能力价值。”
“哦。”反击失败的封溪翻了个白眼,又默默缩回了窗边。
车子开上栗山的柏油马路,视线范围内的区域明显暗了不少,只有路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十几米一盏,光明和黑暗来回更迭,封溪趴在车窗上,心里有些乱。
刚刚被小墨墨摆了一道,她都忘了考虑眼前的事,封家越来越近,才开始急躁起来。
十天前,封正渊那恳切的一跪还历历在目,几乎断送了他们二十多年的父女情谊。
封溪忘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她越来越安静,呼吸也越来越轻,直到封家别墅出现在眼前,梗在心头的悲伤和抗拒依旧没消散。
封溪一把握住正准备解安全带的沈绪放,掌心湿润,“我们又没办婚礼,也没住一起呢,回门什么的,有必要吗?”
沈绪放被她抓得一愣,怔了两秒,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他拿起封溪按住他的那只手,摊开掌心,一枚目测堪比鸽子蛋的钻戒在路灯的辉映下闪闪发亮。
沈绪放把戒指套上了封溪的无名指,趁着她愣神的功夫,倾身向前,朝她颈窝的方向探去。
“你干嘛?”封溪收回手,警惕地往后缩。
沈绪放没理她,手继续往前探,直到“咔哒”一声,安全带解开了。
顿时,车内的气氛尴尬起来。
“你想一起住,明天就让孙奇安排你搬过去。”片刻的沉默过后,沈绪放慢悠悠地说,“婚礼如果你也想办的话,酒会过后,我会提上日程。”
???
封溪无奈认命,跟这男人讲道理,你是不可能占到一点便宜的。
她率先下车,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嘴里念念有词,“快进去吧,外面还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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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封家,保姆薛姨最先看到他们,站在门后高兴地招呼,“呀,大小姐带着新姑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