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踹得那渣男,之前是她男朋友。”她解释完了看那女的,眼睛瞪得像只斗鸡似的,苦恼地说,“我都跟你说了,我是真不知道他没跟你分手,姐姐,我是被小三好吗?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你怎么......”
大哥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打断,“别废话!”
阮沁吓得一激灵,缩回了脖子,不敢吭声了。
他们那桌在楼梯口的卡座,正对着二楼的看台,封溪正襟危坐,在心里祈祷了一万遍“看不到看不到”,可一转头,和沈绪放四目相对,藏都没地儿藏。
他站在二楼,微微侧身倚靠在栏杆上,灯光昏暗,只能看出身姿挺拔,脸是朝向这里的,可直到他往嘴里塞了一根烟,又慢条斯理地点亮了打火机,封溪才从那一小簇跳动的火光中捕捉到了他的眼神。
淡定,不屑,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嘲弄。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该怎么说呢?
封溪从没想过向他求助,可看他那样,又不由生出了一股子怨气。
反正已经暴露了,她干脆也不畏首畏尾了,看到旁边有张台球桌,就站起来客气地看着壮汉说,“这位大哥,我们两个女孩子出来玩,本来也没想惹事。刚刚你也听到了,其实我朋友跟这位美女之间就是一场误会,这样吧,初次见面,你给我们一个机会。”
莫西干大哥斜着眼看她,“那你想要个什么机会呢?”
封溪指向旁边的台球桌,“我们来一盘美式,你开球,如果我一杆清台,你放我们走,行吗?”
大哥一听这话,顺间来了兴趣,挑眉笑了,“小姑娘,清台?杆儿会握了吗就吹牛?”
封溪不疾不徐地往台球桌走,抽出了一根球杆在手里掂了掂,看向莫西干大哥,“如果我做不到,两瓶芝华士我一个人喝,而且,我自己买单。”
大哥估计是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嘴角的笑遮都遮不住,优哉游哉地走了过去。
趁着其他小弟摆球的功夫,阮沁有些担心,蹭到她旁边小声问,“两瓶啊,你想死吗?”
封溪按了按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放心,然后抬头看向二楼,沈绪放正低头跟旁边一个姑娘说着什么,听不清,只见姑娘垂头丧气地走了,而他转过头,继续一边抽烟,一边气定神闲地看着她。
红色的火光闪烁,他的眉眼也忽明忽暗。
封溪握紧了球杆。
莫西干大哥果然是有几分底气的,开球就进了两袋,之后又打了一杆,机会才到了封溪手里。他退到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封溪,右手还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封溪收回视线,俯身向下,头微微抬起,全神贯注地盯着目标球。
所谓的一杆清台,指得是在没有犯规的情况下一直可以击球,直至将所有目标球击打进洞,这不仅考验准度,还考验发透力,每一个杆法都纯熟,才能走好下一个球位。
黑八球落袋的那一刻,场上所有的男人都惊呆了。
眼前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穿着运动款卫衣,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虽然模样姣好,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一口气打完八杆的台球高手。
莫西干大哥最先反应过来,忍不住拍手,连呼了三声,“漂亮!”
封溪回头看他,也不觉得面目可憎了,就像她在台球室遇到的陌生球友差不多,会为了一杆好球鼓掌的那种。
“我们可以走了吧?”阮沁十分嘚瑟,站在烟熏妆面前耀武扬威。
封溪终于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二楼,沈绪放还杵在那里。
她扬了扬下巴,一挑眉,眼神里都是挑衅:不用你帮忙,我照样能脱身。
莫西干大哥言出必行,封溪拉着阮沁准备走了,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
一群穿着警服的人冲了进来,直奔她们,先是扣押了那四位大哥,然后又转过头,给封溪她们套上了手铐。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们俩都是守法公民,从不干坏事啊。”阮沁被吓得说话都抖了,早知道今晚出来会遇到这么多的事,她就应该在家好好睡觉的。
封溪看出门道来了,估计是奔着那四个壮汉来得,大声说,“我们不认识他们!”
看起来像是头儿的那位警察语气十分不客气,“不认识一起喝酒,打球?”
封溪开始着急起来,刚想解释,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站在几人中间,客气地开口,“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请问几位是来......”顿了顿,他看了一眼封溪,继续问,“抓人?”
“我们是源东派出所的民警,接到线索,这里有一起盗车案同伙出没,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警察说完,顾辰与往后退了几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盗车案?同伙?
封溪一听这话脑袋都大了,拼了命地解释,挣扎间看到了酒吧老板身后站着的男人,双手插兜,松垮地站着,头微微偏几分,嘴角噙着几分薄笑,揶揄地看着她。
这个狗男人!
封溪知道他在等着她开口。
她快气炸了,眼见着阮沁手腕都勒红了,马上就要被警察叔叔扣走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沈绪放!”
阮沁被她这一声叫傻了,回头看,还以为她吓懵了,刚想出声安慰几句,就见一个英俊的男人走到了面前。
沈绪放穿深灰色西装,菲拉格慕的高定,裁剪精致,质量上乘,更别说他五官硬朗清隽,认真起来浑身都透露出一丝不苟的精英气息。
他说话,可信度很高。
“你是她们什么人,怎么证明她们是跟你一起的?”警察询问。
沈绪放单手插兜,目光掠过几人,朝身后的封溪看去。
只见她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嘴角轻勾,伸出手指遥遥地指向了她——
“我是她老公。”
顾辰与:?
阮沁:???